《老母亲》

19.12.19    星期四      天气  一筹莫展

                            作者白晓星      笔名山妖

        对面的老母亲啊！满身的岁月不静。

        刀疤罗列在她的肌肤上，像是过去旧粗布的补丁一样。她一个人在那认真的洗脚，灯光在水盆里圆满着，闪着渴望。对面的眼毛极力的将泪腺开始分裂，裂的鼻子都酸了。看着她在努力的弓着腰，膝盖正顶着那些曾经的旧伤，她的双手勉强勾到脚面子上，轻轻的搓着皮肤的老茧。房间里那些莫有的神经开始游离，似曾熟悉，这么轻柔的指尖，就连一滴水花都不曾澎湃出盆沿。然而他那值得疼惜的孩子，正专注的陪坐在附近，一刻也不愿意摆脱手机，仿佛他已经被网络的海洋吞噬了，没了知觉。想是在孩子小的时候，这位善良的母亲，要有多少回洗着孩子的脏脚丫呢，应该是数不清的。因同是母亲，我还依稀记得那些还没有走远的记忆。然而这位老母亲的时间都去哪了，是谁充淡了时光的记忆，那些许曾经忙碌的身影，没有通往心房驻扎，是在眨眼间关在门外了吗？

        她那静点针眼的胶布还未揭下，许多过去时的针眼还密布在枯瘦劳作的双手上，淤青层出不穷，一片片的像被门掩了似的。瞧着那塑料盆里每一滴翻腾的水花，都是灼人的刺一样一片片冒出来，看上去危机四伏。谁人来心疼她啊！她的爱情，她的幸福，她的温柔，她的忙碌，她的唠叨，她的心尖尖，还有她早已丢失的心和魂，还有她那满脸成熟且挥不去的皱纹。

        每一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熬着静点。看着她似乎依靠着坚实的后盾，然而闲暇里的恐慌无处不在沸腾。在她那目光里盈满了流转不定，在语言里如那秋风刮着尘。她安静的时候更显苍凉，明明卧在床板上呢，怎么如卧在荒野里。谁人来轻轻的抚摸一下她那身子骨啊！单薄瘦弱，伤痕累累。每呼吸一下，起伏的被子看上去都有些沉重。

        药水川流不息涨满了血管，搞得胃口全无，对面的食客也开始厌食，在命运里挣扎，与时间拉着锯子。生存与活下去，有时看似一样，也会不一样。对面的餐食，时而更替，看上去并没有勾起我的半点食欲。想想地球上食物多元，毕竟还是有所限制。无论你是何等的骄傲自己的命运，物质都不会受客观的条件，新生大餐的，是谁人在制衡着这个欲火肆虐的世界。

        老母亲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的孩子依旧沉沦。门缝好像在嘶啦嘶啦的蹿着火焰，真的执一个靠垫的间隙都没有吗？低头族上瘾了，仿佛被钉在一段空间里，在那认罪一样被隔离。母与子就连对望的时间都没有机会交集。这是一副紧绷绷的面具在那挂着吗？人脸应是柔软的，眼神应是充盈的，嘴巴应是弯弯的。如此的近距离，但是我却明明在余光里，瞧得见母亲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温柔，一遍一遍的投向孩子的方向，似乎眼的根就长在老地方。

        谁人来抱抱她，揉揉她的胸膛啊！那里曾是多少争夺的宝地。安全，撒娇，疼惜的港湾，就是拿世间任何贵重物品，小孩子都不愿换取的臂弯呀。如今她装不下了，装不下了稚嫩后长大的皮囊了吗？可是人心如拳般，母亲是不会怕孩子的心野了，疯了，长草了，她会永远捧着怕摔碎了。不管孩子离家多远，一根线就是她的命，所以孩子永远觉得家里面一定永恒不变，家一直在，人也一直在，时间还是大把的，大把的堆积如山在故乡的时光里，如星月流转，如日升西落。

        半夜里恰巧同行，老母亲一个人蹒跚的走在漆黑的走廊里，时而回望的等着并且关注着我的虚弱。一股暖流将漫漫长夜点亮了，多么好的老母亲啊！短暂的偶遇，你的关心，细心，如那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漫山遍野的温馨，沁进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分分钟钟都能感觉到她慈爱。让人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一只老母鸡，它认真的孵出一窝小鸡。可是没有一个是它的蛋，而那些小鸡已经认准了这只鸡做母亲。不管刮风下雨，危险时刻，都会看到一双羽翼里躲避的孩子们。老母亲啊，在人生百年的路口里，愿你一切都是慈悲为怀，圣神看护，待走上圣坛被拣选的一枚葡萄枝。

《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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