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个晚上的时间读完了杨绛先生的《我们仨》,对这位"最贤的妻,最才的女"敬佩的五体投地,读到情深之处,竟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热泪。“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看完这本书,这句话尤为深刻地回想在我的耳边。如今,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一代才女离我们而去,却留给了我们一笔最宝贵的财富,成就了一段传奇的绝唱!
我们俩老了
太阳已经下山,不见他的踪影,我喊他,没人应。只我一人,站在荒郊野地里,钟书不知到哪里去了。我大声呼喊,连名带姓地喊。喊声落在旷野里,好像给吞了似的,没留下一点依稀仿佛的音响。彻底的寂静,给沉沉夜色增添了分量,也加深了我的孤凄。
这一段细腻的描写,写出了一个女子内心的孤独,害怕,担忧,着急。我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荒郊野地里焦急地盼着她的丈夫,撕心裂肺地喊着她丈夫的名字,望眼欲穿,凄凄惶惶,束手无策,她渴望尽快能够看到她的丈夫,但是那个人迟迟没有出现,她不知所措,诚惶诚恐,却也无济于事。幸好,这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原来钟书就在她身旁,但是往后类似的梦她又做过好多次,梦境虽不同情味总相似!
一个人最害怕的并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害怕明明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身影!
我们仨失散了
这一部分运用了虚实结合和比喻的手法,把“医院”必作“船”,把“三里河”比作“客栈”,她一个人在“船”和“客栈”之间来回穿梭,阿圆最终在沉睡中去了,钟书第二年在“船"上也去了,女儿和丈夫相继去世,此时的她已经是内脏受伤,四肢乏力,骨瘦如柴,老态龙钟,她但愿自己能够变成一块石头,守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小船,然而,终究她只变成了一片黄叶,风一吹,就从乱石间飘落下去。
阿圆和钟书都不在了,三里河的家,已经不复是家,只是我的客栈了!
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
这一部分花了众多的笔墨描写了我们仨的这一生,语言朴实无华,字里行间却无不透露着真情实感,感人肺腑!
杨绛先生和钱钟书大半辈子都漂泊不定,颠沛流离,国外求学,回国教学,生逢乱世,却不愿做他国公民,只因我们都是中国人!
1935年7月,两人结了婚同到英国牛津求学;
阿圆出生后的一百天,从牛津到巴黎读书;
1938年8月,一家三口一起坐船回国;
1949年夏天,受清华大学聘请,带着阿圆入住清华大学;
1952年,搬入北大的中关园;
1962年8月14日,迁居到干面胡同新建的宿舍;
1973年,居住在阿圆学生时期北师大的公寓里;
1974年5月22日,搬入学部七号西尽头的办公室;
1977年2月4日,搬进三里河分的房子,终于有了自己固定的家。
人生的大半时间都是在路上漂泊不定,遭遇战争,遭遇"三反"改造,遭遇"反右"运动,遭遇“拔白旗”运动,遭遇"文化大革命”,遭遇地震,唯一不变的就是坚守自己的初心,无论在哪里,碰到困难,钟书与“我”一同承担,困难就不复困难,还有阿圆相伴相助,无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无论在多么艰苦的境地,从不停顿的就是读书和工作,因为这也是“我们”的乐趣。
我们一同生活的日子——除了在大家庭里,除了家有女佣照管一日三餐的时期,除了钟书有病的时候,这一顿早饭总是钟书做给我吃。每晨一大茶瓯的牛奶红茶也成了他毕生戒不掉的嗜好。
我爱读诗,中文诗、西文诗都喜欢,也喜欢和他一起谈诗论诗。
钟书谆谆嘱咐我:“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
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没有太多的惊喜浪漫,我却无时无刻地感受着他们之间的幸福与满足。他们用行动来向彼此践行了一辈子的诺言,他们把最为平淡简单的生活,在相濡以沫中过得趣味盎然,有滋有味,羡煞旁人。或许,爱情最美好的模样便是这般吧,并不是财富上的门当户对,而是心灵上的势均力敌,三观上的情感共鸣,你能够欣赏我爱护我,我也能够尊重你疼惜你,彼此之间过得很舒服,很坦然,没有欺骗,没有隐瞒,没有配不配得上。
我们仨,却不止三人。每个人摇身一变,可变成好几个人。阿圆长大了,会照顾我,像姐姐;会陪我,像妹妹;会管我,像妈妈。阿圆常说:“阿圆和爸爸最‘哥们’,我们是妈妈的两个顽童,爸爸还不配做我的哥哥,只配做弟弟。”我又变为最大的。钟书是我们的老师,我和阿圆都是好学生,虽然近在咫尺,我们如有问题,问一声就能解决,可是我们决不打扰他,我们都勘察字典,到无法自己解决才发问。他可高大了。但是他穿衣吃饭,都需要我们母女把他当孩子般照顾,他又很弱小。
他们仨有多重身份,并不仅仅是夫妻、父女、母女的关系,他们也可以是姐妹、哥们、师生的关系,他们仨之间互相信任,互相激励,互相学习,互相照顾,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亲情和爱情的界定。钱钟书先生说过:“从今以后,我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然而死别又有何惧?如今,他们仨不还是相聚在一起了吗?
我们两人每天在起居室静静地各拘一书桌,静静地读书工作,我们工作之余,就在附近各处“探险”,或在院子里来回散步。阿圆回家,我们大家掏出一把又一把的“石子”把玩欣赏。
他们仨很简单,很纯粹,在物质上虽然没有太多奢华,但是在精神上却拥有了宝贵的财富。他们淡泊名利,他们追求的只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跟自己的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哪里有钟书和阿圆,哪里就是家。
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无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
多么平凡的话语,多么质朴的心愿,但是这世间做到的又有几个,反观当下,已经没有所谓的爱情,所谓的亲情,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都充斥着金钱、名誉和权利的味道,无数女人想要嫁进豪门成为阔太,从此人生走上巅峰;无数男人有了金钱和权利,便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逍遥快活,却不知道家里还有苦苦等他的妻儿。人总是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错过了才知道后悔,殊不知为时已晚。世间最美好的就是爱情,最真挚的就是亲情,唯有爱情和亲情,才会让一个人的人生变得更加圆满。
此生,不求大富大贵,不求名利双全,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相守着,努力做各自想做的事情,如他们仨一样,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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