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男人的家,空气好像静止了。
姑的二婚男人,使姑脸上有了荣光姑三十岁死了男人。等她把那个苦命因想不开而喝了农药的丈夫送进了黄土(他和別人因小事吵了一架),姑心碎的躺在炕上一个月下不了炕。
姑有两个男孩,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开学那天,姑给校负责人说好话,等有了钱一定把孩子的学费补上。星期天,姑带上两个孩子去亲戚家借钱,亲戚说钱有点紧张。姑带着两个孩回来走一路哭一路。
地里的苹果树该打药了,这个活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于是找了外人帮忙,帮了两次忙,村里人的闲话出来了,说他给某某人好上了。姑气得关住屋门大哭一场。
五月地里的麦子熟了,家家都在抢收麦子,而她带着两个孩子,啥时候才能收完呀。虽然她姊妹四个,但龙口夺食,都忙啊。唯一来帮她忙的,是她七十岁的老父亲。
姑的二婚男人,使姑脸上有了荣光她的表哥看她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于是从县城回来给她带来一个男的,说是四川人。表哥说这个人能行,他与这个人在一起干活。
这个男的个子不高,脸黑不溜秋,眼睛大大的,瞪瞪的,第一眼让人看上不舒服。他与姑的模样很不般配,姑没看上他。
姑倒问他:“我有两个小伙子,负担重,你敢担吗?”
“敢担。”回答轻松而有力。
姑又问他:“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假如你给我过日子,等我百年以后,我必须与前夫合葬,而你一个人百年以后不能与我合葬,你认为该怎么办?
“我们四川不讲究这个,随便葬那里都行。”(我们这里非常讲究这个)他无所谓的回答。
就因这两点回答,姑让他留下来。
姑的二婚男人,使姑脸上有了荣光这个人是在我们县城和他们四川人在一起搞建筑盖楼房的,他打地基,放砖,粉墙都行,尤其他粉墙,粉的又快又好,用水平尺去丈量,每个部位都标准。于是村里方圆几十里的人家只要盖房,都请他去帮忙粉墙。他干活从不耍心眼,偷工减料,有多少力气使多少力气,所以他干活的效率比本地人多一倍。他的活很多,他很忙。当他把每一家的活踏实的干完,他的心才踏实,才踏实地接过主家给的钱,然后当着姑的面,从里面抽出十元的烟钱,放心踏实的交给姑保管
一年十二个月,只要土地不上冻,他基本上有十个月都在外地干活。所以用血汗换来一天三百多元的收入使村里的人都从嘴里发出“啧啧”的赞美声。
他不识字,他用卖苦力挣下的钱交给姑后,不再过问。姑于是去邮局存钱自然写上自己的名字。存钱的单子一张又一张,姑心里一天比一天踏实,一天比一天舒坦。姑觉得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样了:有养她娘三个的男人了。所以姑走在大街上赶集时,总喜欢把她的二婚男人带在身旁。
姑的二婚男人,使姑脸上有了荣光几年后,他雇了一帮人,把姑的老院子拆了,从新盖了六间大瓦房,连四周灶房,洗漱间,卫生间等等盖好了,又把整个院面全部贴上白瓷砖,把院的地面也用水泥打的平平整整。让人一进高大帅气的大门:漂亮、干净、整洁。村里人很羡慕,都说找男人都要找他这样的。
现在姑的两个儿媳已娶到家了,各自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但姑的那个男人仍在外地打工。有一次我去姑家,见了他说:“你忙碌好多年了,应该歇歇享点福了。” 他嘿嘿笑着说:“享啥福呢,趁现在还能干活,挣点养老钱,老了不托累两个儿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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