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葛余涞

很多年前，读过一篇文章。意思大抵是有一个贫穷的男孩到一户人家要水喝，那户人家的女孩给了小男孩一大碗牛奶，后来小女孩家道中落，得了重病到处求医，小镇上有个医生把她治好了，没有要一分钱，而那个医生就是当年要水喝的男孩，故事的结局很圆满。

大学有门选修课，我记得老师说过一个经典案例。有位姓马的孩子亲手结束了同寝室4个人的生命。原因也简单的出奇，4个人中有一个人过生日，没有请这位马同学。而马同学过生日，可是请了他们的，马同学心有不甘，就咚咚咚咚敲了四下，酿成惨剧。其实，寝室一共6个人，有一位幸存者。马同学结束逃亡生活被逮捕时被问到，为什么放过最后一位。他平静的说：“因为他尊重自己，不会嘲笑自己穿的土、家里没有钱。。。”

 前两天，我去一家单位激活工资卡。天蓝蓝的，我们一行四个网点11位同事。还没到门口，就看着几百号的队伍排到了很远，大有演唱会入场检票的气势。听一位员工说，他们都是晚班刚结束，既未吃饭，也没睡觉，就等着领卡激活了可以拿到下午的工资。其实我早就知道，因为他们往往来自河南、安徽特别穷的地方，书读得不多，年纪也小，为了最大化的达到剥削的目的，老板过了两个月的试用期就会把他们辞退，随便发点钱就可以打发掉，但我不忍心说。这次我去的任务是开通手机银行做业绩，后来有两个网点的同事没过一会就走了，原因我不方便说。我就看着排队的这么多眼眶泛血丝的同胞，并不忍心离开，他们工作了一夜，等了一上午，饿着肚子就等着我们给他们激活卡，我的心一直揪着。于是，为了加快速度，好让他们赶紧吃饭休息，我什么都没开通，只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们激活。从上午八点坚持到下午一点半，中途休息3分钟吃了点东西。下午三点不到，几百个人的卡顺利激活发放。回去后，因为我没有业绩，于是被质问到没有业绩为什么要在那？他们累死关你什么事呢？需要你做什么好人？是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者，没有业绩确实难以立足？可如果让你工作一晚，还要继续饿着肚子排着长城一样的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轮到自己，你的内心不会绝望么？相反，对于我们，如果你明明知道可以加快速度让他们回去休息，为什么还要为了业绩慢慢弄呢。如果为了所谓的业绩就可以放弃一切底线和道德，那和禽兽有何区别呢？

我想起路遥《平凡的世界》里面的一段话：“钱当然很重要，这我不是不知道；我一天何尝不为钱受熬苦！可是，我又觉得，人活这一辈子，还应该有些另外的什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