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摄氏29度的下午,我和我先生还有儿子要回我的老家,去拜访我的二伯。
我现在住在城市的东边,而老家则在城西。我们一路开车穿过了十几个红绿灯、一座桥、最后行驶进了一条大约可以通过两辆车的水泥村道,村道两侧整齐地站着风景小树,村道旁则是绿油油的菜地和水田。先生问我是不是从这条道路走,我赶紧打开手机导航再看路口新农村建设立下的路标。“是的,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到达二伯家了。”我才确定地说。
停好车后,我们提着水果走到二伯家的路口,发现以前的低洼不平的泥沙小小路已经扩建成了能通过一辆汽车的平坦水泥小路,路边还结着围栏。
到了二伯家,抬眼一看不锈钢大门边上钉着几块铁牌。其中有一块红红的铁党旗,上面写作“党员之家”。
二伯的大女婿就再家门口的空地上洗车,门是开着的,我们打完招呼便进门了。在踏入房子往右边方向看去,在那最显眼的墙上,挂着二伯的一张抗战照片。
一张是拍于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炮一师二十六团的集体照。清一色军装下,我看到了二伯年青俊秀的脸。
另一张是1977-2019年炮一师二十六团团聚的集体照。照片中的人有些穿着迷彩服,有些穿着便服,几十张暮色苍苍中透着喜悦的脸中,我一眼就发现了那个清瘦而笑容灿烂的二伯。
在这些照片的上方密密麻麻地贴着二伯的三个小孙子孙女的幼儿园奖状。
我9岁搬离老家到一个城乡结合部的村边居住,那时我经常回二伯家。但是毕业工作后,回二伯家的次数就少了,结婚生子后,我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去过二伯的家了。我不知道道路已经改进了,二伯的房子也重修了。以前那挂挂历的墙上现在挂着的是二伯及孙子孙女们的人生履历了。
二伯是一个少说多做的人,他退伍回村后,一直从事着泥水匠的工作,日常还兼顾着家里的各种农活。他是一个勤奋而内敛的人,小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名军人,他参加过越南战争,曾挨过子弹,挨过饿,但我从没看过他的以前照片或者是听过他的各种故事。
但退役后的40年中,生活的一切把他磨成了一个地道淳朴的农民伯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归来煮饭,照看子孙。
但我看着这些老旧照片,才晃过神来,啊,原来40年前的二伯也曾年少。战争的履历并没有给他的人生增添几分顺遂,这个普通老党员就是这么默默地每天耕地砌墙。
最近几年,国家找回了这些老党员、老战士,给予补贴,给家里墙上钉上了光辉的铁牌。
图片来源于网络这个老人的脸上眼里挤满了笑意。是的,如果除了自己还有人记得他们曾经的艰苦岁月,对于他们就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岁月一直向前走,生活也总是往前看。待老矣,回头看往昔的峥嵘岁月与正茂风华,谁说不是一生中最美的回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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