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说现在的杨盛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而余谦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真正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法医小学徒余谦的优秀表现,深得何大师欢心,在各种场合溢于言表,更是言传身教,把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及法医工作的各种方式方法,一股脑儿的迫不及待的传授给爱徒。师娘也不甘落后,经常要喊余谦去家里加餐,疼爱之情都在饭菜之中。
身为何大师的得意门生,还兼着司机加保镖,每天和何大师穿梭于清河分局的各个派出所。鉴于师傅的威望和自己的勤恳、聪慧和敏捷,余谦不出半个月,在清河分局便声名鹊起。
白天,余谦汲取着专业上的各种知识,收集各式各样的案件,晚上就在办公室处理文案,基本做到案不积卷,事不隔日。尽管,现在处理的案件都比较小,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道理,余谦是明白的,从小父亲都是这么教导自己,要想有所作为就得脚踏实地,从最基本的小活开始干起,摸爬滚打之后才能愈发坚韧。余谦的父亲是邻省公安厅的一位正处职干部,家境自然很好,家教也非常严格,母亲也时常想溺爱一下独子,总是被父亲及时阻止。
天下父母之心都是一样的,但教育却是不一样的,所以会有余谦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会有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夜深人静的时候,余谦还是有些孤单寂寞的。时常想到杨盛,这小子连个电话也没留,跟失踪了一样,自己有好多话都没人可交流,去夜宵摊整几瓶啤酒的兴趣也不高。当然,作为精力过剩的有志青年,经常想的自然是啥时候搞个大案子。刑警队有个忌讳,就是不能念叨:“最近怎么没有杀人案?”之类的话语,念完之后不出三天,必有大案,三天有时候都是长的。
清晨的太阳,刚刚探出半个脑袋,预示着今天又是个大热天,八月中旬的明州天气还是炎热的。急促的手机铃声呼醒了沉睡中的余谦,连忙接通:“师傅,啥事?”
“小余啊,下来吧,我在你宿舍下面。”何大师声音温和,但召唤力极强,为了让余谦多睡会,到了楼下才打电话,疼爱之心,可见一斑。余谦一分钟不要便穿好衣服,脸都不洗就冲出去了。这么早就突然出发,必有大事。
现场位于清河新区一片尚未开发的荒地,芦苇和杂草丛生,多个小水沟纵横其中,一般人不会进去。当然,不一般的人还是有的,一位勤劳的大叔,大清早进去抓黄鳝和小龙虾,突然踩到一堆尸骨,据说差点吓尿。人啊,太勤劳了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新区派出所的同志们早已拉好警戒带,外面人头攒动,本来很多人起早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都可以放一放,看热闹毕竟是首位的。刑警大队的人陆续都来了,鲁大立刻开始分配工作,侦查人员两人一组开始周边的调查访问工作,余谦等技术人员则是对现场及尸体进行勘验。
何大师带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走到中心现场,一片二十多平方米的芦苇丛,野草密布,地上干湿不匀,尸体位于芦苇丛中间,一条刚踩出来的小道,可见芦苇和野草有新旧不等的折断和踩踏痕迹。摄、照像完毕,何大师和余谦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验尸体。一副尸骨,只有极少量软组织残存,大量肥硕的蛆虫,估计是已经没肉可吃的缘故,开始逐渐撤离尸骨。尸体上身穿一件深灰色圆领T恤,下身着一条黑色大裤头和红色内裤,光脚,衣服和尸骨糅合在一起,污浊不堪,未检见衣服有明显破损状况,也没发现有其他随身携带物,特别是身份证之类。头发长2cm左右,基本是黑色的,夹杂有少许白发,撸开头发,颅骨上赫然有几条骨折线,纵横交错,何大师看了余谦一眼,示意他仔细观察和触摸骨折线,随后又仔细勘验其他骨骼,并无异常发现,还有一些小骨头缺失。何大师指挥大家在芦苇丛中展开搜索。
个子高应当是个优势,除了天塌下来容易先砸着以及被黄蜂袭击的时候,天是不可能塌下来,但黄蜂倒真是有的。黄蜂们也没想到,这么隐蔽的家也能被骚扰,于是疯狂的展开攻击,余谦和另一个高大的同事不幸被蛰,尽管余谦手快,拍死了袭击他的那只黄蜂,额头上立刻红肿,真他妈的酸痛。生活和工作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小插曲,任何人无法预测和控制,只能祈求这些插曲不要太深刻。
残缺的小骨头陆续在芦苇丛和旁边被找到,可能是被狗之类动物撕咬拖拽导致的。终于凑齐了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也得出初步的意见:无名中年男尸,头部受损伤,并被抛尸荒野。鲁大听完何大师的简单汇报,皱了一下眉头,发生案子并不可怕,就怕现场没有可靠的证据,侦查工作没有抓手,陷入无的放矢的局面,而目前似乎就是这样。随即指示:抓紧时间把尸骨送到解剖中心,进行细致深入的检验,并对案发现场进行无死角的扫荡,因地制宜,扩大搜索范围。
此时,日上三竿,包子馒头也送到现场了,感觉比清河分局食堂的早餐还要香。致厌食和有挑肥拣瘦毛病的人们,一天不给吃的,什么毛病都好了。大家蹲在现场,草草填饱肚子。何大师轻轻的摸了摸余谦的额头,心疼并微笑着安慰:“幸好只是黄蜂。”
是啊!幸好是黄蜂,不是毒蛇,不是高压电,更不是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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