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红了樱桃,又绿了芭蕉。三年时光,也是弹指间的功夫。高考过后的我,如一只刚出笼的鸟儿,飞跃在山林间。空气是清新的,阳光是明媚的。虽然,当时考过之后我觉得自己发挥不好,但也没有多悲观,顺其自然吧。切莫辜负这难得的好时光!
高考过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刘照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刘照君!可我们已经失去联系了。在询问昔日的同学后,我知道了他的电话号码和QQ号码,并且目前尚无女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
得到他的联系方式之后,我看着那两串数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要我拨通那个电话,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了!刘照君,快三年了,你还好吗?
我终于鼓起勇气拨打了那个电话,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跳声比电话的“嘟嘟”声还要响,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电话被接通。
“喂,哪位?”即使那么久不见,可声音还是那么熟悉。眼前即刻浮现他笑着对我讲话的样子,兴奋而紧张!
“喂,刘照君吗?我是—袁逐月。”当我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心跳总算稍微慢一点了,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好让自己能够说清楚话。
“哦,是你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事就不可以么!你过得好吗?”
“就那样呗,谈不上好不好的,你呢?是不是要上大学了?我都工作了,在卖房子。”或者说比起从前,这声音了多了一点成熟的韵味。
“哦,我记得你好像学的是计算机吧?咋去卖房子了?”
“没用啊,不好找工作,就随便找了工作干着。”
“那待遇怎么样啊,累不累呀?”
“一个月一千多,能够养活自己,上六休一,月底冲业绩要累一些。”
“嗯,那就好,慢慢来吧,还年轻着呢!”我一边聊着一边在脑子里琢磨应该如何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也不小咯,都快二十的人,要赶紧存钱娶老婆啊!”他打趣地说到。我心里窃喜,他终于说到我想要谈论的话题上来,我就可以不突兀地接话。
“那,刘照君—”
“嗯?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虽然同学告诉我他没有女朋友,但我仍有些紧张。
“没有啊,怎么了?”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我又是一阵窃喜。
“那,我可以当你女朋友吗?我喜欢你,从初二那年到现在,一直一直都喜欢!这些年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你,可又不能去联系你,现在我高考完了,我终于可以找你了!”我一口气把我这些年憋在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感觉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感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不再背负这沉重的暗恋相思之苦。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遗憾了,至少我曾经表白过。
那是我十八年来最勇敢的一天。
可电话那头却是一阵沉默不语。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些尴尬和失望。
“如果你不同意也没事的,我没那么脆弱,什么都可以承受的。”心里却一阵酸楚翻涌而来。
“袁逐月,我同意,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他终于说话了,虽说只短短沉默了几秒钟,可我仿佛觉得等了一个世纪!而他的回答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我好像是在求证一般
“我说我同意你做我女朋友,听到了吗?从现在起,你是我女朋友。”
“好,嘿嘿!”我仍觉得这像是做梦一般,终于和喜欢几年的人在一起了,似乎很飘飘然啊!往后的这几天我总是笑,一个人傻笑啊,心里跟装了蜜似的那个甜。
填完高考志愿之后我便去见他了。重逢的场景已在我脑海里预演千百遍——我该如何微笑,该说什么,他会说什么,胖了瘦了。
当终于见到他的那一刻,我高兴地什么话都讲不出来,只是微笑啊,看着他。眨眼如秋水泛波,微笑如暖阳映脸,说话如清风拂耳。但秋水泛波又不及他眼神明亮,暖阳映脸怎如他笑脸温暖,清风拂耳未如他话声呢喃。总之,一切都很美好。
我们简单的吃了个饭,便又匆匆分别。临别前他拥抱了我,并以蜻蜓点水般飞快地在我的脸颊亲吻一下。生平第一次与喜欢的男孩子这么近距离接触。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我的脸颊迅速涨红,在害羞和幸福中,又夹带着不舍中离去。
我们每天联系着,早上通常他会给我闪一个电话问我起床了没,夜里又在互道晚安中睡去。
后来我被成都一所大学录取了。临行前我去见了他一面,他到车站送我。他抱了抱我,摸着我头发对我说:“都是大学生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我看着他的脸,默默地点了点头,却红了眼眶。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快进去了,有时间过去找你。”
“嗯,那我就走了。”我拖着行李箱进了站口,进门前,我回头搜寻他的身影,他仍在原地看着我。见我回头,他用手示意我赶紧进去。当列车开始运行的时候,我开始心慌,这意味着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论车里窗外,在我看来,全是离愁别绪啊。
刘照君,再见,你要好好的。
大学是一种与高中全然不同的模式。刚进校的半个月就军训,每天都很累,但又兴奋。后来又忙着竞选班委,加入各种社团活动,上课,周末去找找兼职。每天充实而愉悦着。唯独少了他,倘若他也能和我在一个大学上学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们每天打一个电话,空闲就聊QQ,问候日常,分享彼此身边的趣事。后来我嫌电话费太贵,换了一个套餐,有足够的免费通话时间,于是我便告诉他,以后都由我给他打电话过去。从此,我便再没有接到他打过来的电话。
很久以后我才思考这到底是一个愚蠢还是明智的决定。
临近国庆长假,我本是准备回家的,可他说他要过来。于是,在相聚前的每一天都在期待着。假期那几天,我们在成都玩了很多地方,一路吃吃玩玩,很是开心。可是他却不让我和他合影,连自拍也不让。我知道他一直不太喜欢拍照,也不勉强,更不会往心里去。
年少青春的我总是喜欢高调,一旦恋爱,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即使没有合照,但我有偷拍啊,空间里面也发了很多跟他有关的动态。
在他离开成都的前一天,他说要见一个以前的同学。我和他一起去了,到了却意外发现,这个是女同学。但我心里默认他所说的同学是个男生。
这个女生有着苗条的身材,化着好看的妆容,披着一头又顺又黑的头发,穿着时髦的衣服,相比之下,素面朝天又不懂搭配的我真的是很丑。我在心里有些妒忌了。她看起来很会说话,一见我便热情和我招呼,声音很甜,问长问短,这让本不善言辞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很平常地聊着天,偶尔和我说上几句,我默默听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知道了这个女生目前暂时在成都做着一份商场临时导购的工作,这个月底就要回老家那边上班了。
可我心里有某种说不清的不好预感。
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本来他不要我送他,但我坚持要,他他执拗不过,只好答应。车站前,他不停的催我赶紧回去了,可我想要再跟他多待一会儿,哪怕是一分钟。终于要进站了,他转身准备就走,没再叮嘱什么或者拥抱。
“等一下!”
“还有事?”
“抱一下啦!”
“不用了,我拎着口袋不方便呢,下次吧!”
遭到拒绝的我,有些小小的失落。他转身走了,没再回头看我。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攒动的人群里,我很难过,不只是因为离别,也别的某种未知的情愫。
可他回去后,我们仍像以前每天联系。只是一段时间过后我渐渐觉得我们之间似乎越来越无话可说。电话他是不会再主动给我打的了,短信也不怎么发了,连QQ也很少主动发。常常我给他发了QQ消息,他往往过很久才会简短的回复我,甚至是不回复了。我跟他分享日常生活的小事,他不再评说,而当问及他情况时,他总说忙。我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只是借口,总之,我开始觉得,是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两个月或者是更久一点之后,他甚至已经完全不会主动联系我了,仿佛消失了一般。我开始慌乱了,终于忍不住问他缘由,他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忙而已,让我别瞎想,好好学习。我知道,这不过是借口和敷衍二罢了。我仍旧每天给他发消息,得到也只是冰冷的回答,语气里再感受不到任何甜蜜和爱意。
终于等到元旦节放假,我归心似箭。说是归心似箭,其实是想见他,想弄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疏远我了。我没提前跟他说我要回去,他也没有问过我。当我上了车才告诉他我回来了,希望他能来接我。可他却说在工作,可能走不开。语气里没有一点歉意,我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的不耐烦。
我满心失望和委屈。他到底是真的忙还是无心见我!
可我快到车站时他却发来了一条消息,说来接我了,已经到了车站。我瞬间转悲为喜,以为他到底还是在乎我的。
我下了车,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还是错了。他的脸上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眼神里根本没有在我身上停留,也没有对我讲任何关心问候的话,甚至连寒暄都没有。我失望透了。我们在一家饭店吃了饭,期间只是简单交谈了一些,这还多半是我发问的。我本想跟他多待一天,第二天再回家的,可是饭后他对我说:“一会儿我陪你去车站买票回家吧。”完全没有任何想跟我多待的想法。
“那好。”我冷淡地回答,又沉默了一下。
“刘照君,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我终于问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干嘛?”他在回避我的问题。
“自我跟你表白然后在一起,而你也同意我当你女朋友了,我自然就默认为你是喜欢我的,但我从未问你还喜不喜欢我。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其实你早就不喜欢我了是吧?”我苦笑着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不知道”他沉默了一小会才淡淡地说着。
良久,我们之间没有对话。好一会儿他开口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走吧!”
从饭店到车站的路上,我们没讲一句对话。到了车站,我不想他去给我买票了,便说:“你也忙,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买票就可以了。”
我以为他会说好。可他却坚持要进去给我买票等我上车了再走。我没和他争持。快发车了,我起身准备走了,不敢再去多看他。
“那我就走了哦,拜拜!”
“嗯,好好照顾自己。”完了给了我一个长达十几秒的紧紧的拥抱。我有些诧异,我们现在这个状态他不是应该很冷漠走了就是么,为何还要深深地拥抱我?他不抱还好,这一拥抱,我这眼泪“唰”的一下就收不住了。见我流眼泪了,他用手帮我擦了擦。我怕自己更难过,转过身走了,没说再见,也没回头。但我还是在背向他之后泪水泛滥。
后来我在明白,那是他对我最后一次的温柔。或许是要实现上一次的诺言,或许是为这段感情的结局设置一个温柔的场景。
在我回校后的第二天便收到了来自他的分手短信。他只说我们俩不适合,还是分开好。
我一点也不意外,但却泣不成声!感觉自己元气大伤,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要罢工似的。
好像人生从此黯然失色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