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味道只在特定的时刻和那些值得回味的场景才有想念的感觉,当然这味道自然是离不开那特定的人和特定的景,不过大部分来说在记忆这一遥远的未知储藏室中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人。好多时候吃的味道早就记不清了,但还是能清晰地记得当时食物送到嘴巴中的甜蜜,就好像吃进去肚子里的不是食物而是一种心情,一种会在心里扎根永不变质的调味剂。丧失了对生活麻木的嗅觉之后,偶尔把曾经贮存在仓库里的调料摆放出来,不用打开包装,就会觉得香味扑鼻,如痴如醉。
或许,喜欢一种食物是一种病,一种对过去情感无法释怀的畸恋,像雪白的棉花糖残留在唇边黏黏糊糊的醉感。不想探求另一种新鲜,只是固执地选择一如既往的选择,到底是忠诚还是仅仅不愿冒险?
说好了今天要吃炒酸奶,说好了明天要吃炒酸奶,说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在寒冬来临前吃上一次,嘟囔了一个学期,却还是没吃到我心心念念的炒酸奶。一次又一次,走到零食铺子前,满满的一大波人翘首以待,突然就没有了购买甚至可以说是品尝的欲望。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挤出来,这么多人涌在一起,没有谁会在意吧!所以不用尴尬,不用抱歉,就这样走了。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突然间就好像全部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一个人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脑子里想象着自己手捧酸奶在凛凛寒风中发抖的模样,本应该是吵吵嚷嚷一阵乱叫有时再故作矜持的嘻嘻哈哈。身体是识得味道识得感觉的,场景变了人物变了于是味蕾也叫嚣着绝不妥协了。不是那种味道,不是那种感觉,不是那种际遇。于是,各种角色威逼利诱下我是吃不成炒酸奶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问我自己:炒酸奶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什么?对我而言,只吃过一次的东西按理说是不会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的,进入口中的触感也早已消失不见了。到现在还记得的是我们三个在路边小摊上就着一个小碗迫不及待的大大咧咧,记得的是璐在我们面前毫不掩饰的吃货形象“要不咱们再吃一份吧!我还想吃……”记得的是我跟老妈许下的还未兑现的满满的承诺“啥时候咱们上城里了,我一定要让你和老爸尝尝炒酸奶!”模糊中最清晰的莫过于此了,实在想不出来有关的别的东西了。
分析这些在记忆中苏醒的话语,每一个词语都有它独到的意义,在我赋予它意义的同时似乎就已经跳脱出我为它限定好的范围中了。那么“炒酸奶”这个内涵应该也早就不在我的表达中了,它一直在流动一直在发展,无迹可寻。
那么,推而广之,对于食物的某些偏执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种不确定呢?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终究是因为我的脑子还没跟得上那些词语流动的速度吧!
不过,在写出这些文字的过程中,我倒是越来越急切地想要兑现那个颇为自负的承诺,越来越渴望继续下一次的相聚而不是散场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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