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那时的狄更斯经历了世事沧桑,一改往日的讥讽笔触,文风淳朴而富有深意。在《远大前程》中,可以看到狄更斯晚期作品中趋于成熟的人生观。
如果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会选择做一个铁匠的学徒,还是上层社会的绅士?
毫无疑问多数人都想选择后者,正如影片名“远大前程”,没有人甘于平凡。
小游鱼尚且梦想着一跃龙门,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何况一个普通人。
孤儿皮普是个由姐姐姐夫抚养长大的。寄人篱下的他常被姐姐虐待,可是和善的姐夫却和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尽管两人的年龄有20岁的鸿沟。
在他遇到他的女神艾斯黛拉之前,这个男孩的梦想就是成为像姐夫一样的铁匠。但遇见艾斯黛拉之后,受到爱情力量的指引,他的梦想是进入上流社会。
当他受雇于萨提斯庄园,踏入神秘的充满哥特式风格的豪宅时,他那颗纯洁的懵懂的心颤动了。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养女艾斯黛拉,掉入了贵妇郝薇香充满病态的复仇陷阱,他变得利欲熏心,开始抱怨不幸的命运。他疯狂的洗涮着自己又脏又破的铁匠鞋。
当一位神秘人资助他接受上等教育,皮普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位曾经最好的铁匠朋友,没有回头。他踏上了他所谓的远大前程,他要成为绅士,与艾斯黛拉相配。
这种无法解释的爱,尽管他知道自己被诱导被欺骗,依旧无怨无悔。
他说:I love her against reason , against promise , against peace ,against hope , against happiness , against all discouragement that could be . Once for all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 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他也正在逐渐变成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当姐夫来看他时,他感到无比羞愧。姐夫不懂饭桌上的礼仪,他觉得粗鄙不堪。可姐夫离去,皮普又陷入了自责和悔恨。他的内心犹存善良的秉性。这株火苗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重燃起来。
他就是皮普年幼时在海边救下的逃犯马格韦契,他流浪在外做了牧羊人,储蓄了一笔财产。他说到上流社会的迫害,决心培养皮普成为绅士。这个可怜人,一生都活在陷害和欺骗当中。他的女儿正是艾斯黛拉,但他记忆中女儿早已离去。
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绅士康佩森,利用身份栽赃罪名给马格韦契,尽管躲躲藏藏,他最终依旧被逮捕面临严酷的绞刑。
皮普恍然醒悟。衰老的郝薇香,定格的诡异庄园,沼泽地上空的迷雾,都散发着腐败和死亡的气息,庄园烧毁后满是灰暗尘土的残垣断壁则象征着整个上流社会的颓废与堕落。
皮普摒弃了那些对待财富和阶级的不成熟的幻想,他明白了人的价值与社会地位无关,真正的绅士具有善良的品质。
财产被充公,一切犹如一场空梦。可他并没有颓然,他的远大前程并未破灭。他做回了铁匠。
小说结尾:
I took her hand in mine, and we went out of the ruined place; and, as the morning mists had risen long ago when I first left the forge, so, the evening mists were rising now, and in all the broad expanse of tranquil light they showed to me, I saw no shadow of another parting from her.我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一同走出这片废墟。记得在很久之前我第一次离开铁匠铺时,正值晨雾刚刚消散;现在我们刚走出废墟,夜雾也正开始消散。一片广阔的静寂沉浸在月色之中,似乎向我表明,我和她将永远一起,不再分离。
经历过沧桑的皮普,他将带着对过往的忏悔和对未来的希冀,开辟真正意义上的“远大前程”。
“我恍惚感到,自从离开老家的厨房以来,这许多年莫非不过是发了一场高烧,精神受到磨难,如今已康复如初了?”
黄粱惊觉,世事已变。皮普终于从那场繁华的梦中醒来了。
不知这场旧梦,要多久才能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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