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刚过,早晚天气有点凉,整理书柜,翻出高中时的日记,聆听语文老师的教诲:“今天的日记,不要忙着去回味,明天的日记,不要忙着去讲述,今天的留给自己的老年,明天的留给自己的童年”,忍不住怀念我那——
永远的语文老师
过节的日子真好,又有我的信,我满脸惊喜地捧起我的一大堆祝福。“高中”谁呢?小弟?语文老师?我激动地拆开了信,竟然真的是我的语文老师——五年中我将不变的祝福送给他的人。
喜欢语文老师,从他给我们上第一节课开始。极朴素的衣着,极简单的开场白,极平常的教授。我却读得出他那份匆忙尘世中的镇定、抑扬顿挫超然化的评述。我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好美的语文课,偌大的教室似乎沐浴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让我久久怀恋,这就是我高中时第一节语文课。
因为爱高中,所以珍视高中的每一道风景,老师更是主角。因为爱写作,所以选择文科,语文老师更是我喜爱的倾向。而最重要的是,语文老师竟以他的个人魅力让我不折不扣地被他吸引着,我真的喜欢上了语文老师,默默地期待他的到来,期待那一种声音,那一种氛围、意境,包围我。
那时,十六岁的我像守着快乐的秘密一样和心中的自己分享着拥有语文课的欣喜。我只是将上语文课当作一种享受,享受美丽的文字,享受超凡脱俗的语文老师带给我的一种境界。
从初秋到深冬,从深冬到早春,从早春到炎炎夏日,一年过去了,我稚嫩的高一生活也已过去。我无言地守着我的语文老师、我的语文课,因为我知道我不是语文老师最好的学生,尽管我多想是啊,我多想是语文老师的课代表啊,可我也只是在写作课上,才会看到语文老师那深邃的目光含着些许赞扬投向我。
高二了,语文课依旧他教,我开心。和好朋友一起谈论起老师的话题时,她说她喜欢历史老师,我竟然冲口一句:“我喜欢语文老师!”然后我们俩开始滔滔不绝老师们的故事,我知道那纯粹是对老师的崇拜向往。
我还和以前一样,不认真复习基础知识,却认真写作文。不仔细思索课文内容,却学会了很多词汇,我的成绩依旧不太好,我的心依旧盼望着语文课,我永远记得语文老师每次上课都拿两根粉笔。说到关键处就伸手在空中抓一下,然后说“要把握……”在黑板上写字时总是骑马蹲当式,转回身时右手必会从头部扬起……
九五年的新年,突然决定给语文老师写一封信、送上一张贺卡。只是因为他说他要不教我们了,我原以为高中的语文课就在他的熏陶下对文字成就一种未来的风格,早已习以为常他的存在,结果出现变故了,我一下子急了。一页《反反复复的感觉》呈现给他,反反复复的感觉缘起于他对我的作文是否赞赏。但这一切都不妨碍我对他的认可,我希望他是我高中时唯一的语文老师。
送了信,就期待着语文老师能洋洋洒洒地写一页感受回我,可是他只是笑着喊了一下我的名字,便接受了我的祝福。渐渐地不再思考语文老师是否喜欢我,只希望自己以一份好成绩回报语文老师的器重,因为他也曾含蓄地鼓励过我。
终究没能成为语文老师的骄傲就升入高三了,忙碌的日子无暇顾及心中的感受。新换的语文老师年轻、认真,是位女老师,她的视线中只装下了几个她喜欢的学生。而曾经的语文老师用他宽容的目光笼罩着班级的每一个学生。幸好我的成绩还不错,达了她的标,她总喜欢提问我,而我是不擅长回答她那只有固定答案的问题的,终于在一次悲惨地亮相后,她美丽的大眼睛鄙夷地看了我一下,我无法抑制地流泪了。我不喜欢她就拼命地想从前的语文老师,在那压抑的日子里,我渴望再次拥有他的声音,悠悠地解开我的内心的烦躁。
又是一个新年到,我就在小小的校园里给语文老师邮寄了一封短信、一张贺卡,告诉他,我愿意做他永远的学生。
没想到语文老师也在关注我,我高三时的每次月考成绩他都了解,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和语文老师谈起好像无望的高考,他鼓励我说:“看你的成绩,二本差不多,学中文吧,我看你行,毕业当个语文老师,挺适合你的。”我心里一阵感激,想——为了梦想努力吧!
高中毕业后从未偶遇过语文老师,但心中的惦念从未减少,大学虽然学了英语,不再是纯纯的中文女生了,但我却自学了中文本科并考取了文学学士学位。忘不了我的语文老师、我的语文课。
每年不变的祝福,每年一份心情报告。难怪语文老师会说:“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所期待”。我永远都会准时无误地送上我的祝福,因为他是我永远的语文老师。
读语文老师的信,像是个朋友的来信,五年了,他终于看到了我的成长,我激动极了,他竟然赞扬我的中文天份,记得我写的一篇升旗稿,告诉我希望见到我……
两千年的新年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收到了我的语文老师的一封信。
大学毕业时打算去看望我的语文老师,没想到一时的懒惰变成了永久的遗憾。曾听同学说语文老师去了深圳,我的祝福也就搁浅在心中了。
直到有一天,高中的学妹告诉我语文老师的噩耗时,我情不自禁地悲伤!我永远的语文老师,天堂安好吧!
每每秋风起落叶飞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语文老师的话:“落叶不是失去,也是一种收获,是大地收获的季节!”
永远的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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