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在家时,一日,我和奶奶一起骑着电动车从镇上回家。在省道旁边看见一辆停着的电动三轮。三轮车里装满了甘蔗。路边蹲着一男一女,两人正在用一个简陋的煤气灶烧饭。看起来是一对夫妻。我们的电动车从他们身旁缓缓开过。过了一会儿奶奶突然叫我停车,然后冲着两三百米的那两人喊道:“给我扛一捆甘蔗过来!”大概隔了两三百米,再加上那天的风有点大。那两人此时正端着碗吃饭呢?这会儿听见有人嚷嚷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们立即就反应过来了---前面车上那两人是要买甘蔗。于是那男的放下碗筷,扛了一捆甘蔗过来,给我们固定在了车上后才回去。
就这样,我们在两边都是广袤无垠的省道上买了一捆甘蔗。早已习惯了在网上买东西的我,突然对这种购物方式感到非常的新奇。这件事也将我拉回到了回忆中。
记得那年我还在村里的小学上学,每天早晨我都会去很早,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的门都还没有打开。这个时候我总会在路上遇上一个买豆腐的老太婆。她骑着一辆非常旧的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上固定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里是一块块又嫩又白的豆腐。她骑着自行车行走在这条乡村小路,嘴里吆喝着;“卖豆腐耶!卖豆腐耶!”这个时候从那一扇又一扇紧闭的房子里,总会传来这样的回声:“停一下,买豆腐的!”接着就会传来这样的对话‘大早上的别吵!’“该起来了,卖豆腐的都来了!”随后是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加开门声。
日复一日,我总是每天早晨在这条乡间小路上,与那个卖豆腐的老太婆相遇。渐渐的我们就熟了,见到彼此总是习惯性的打个招呼‘嘿!小姑娘,这么早呀!’“奶奶,你也早呀!”冬天时路上结了冰,她见到了我,就会嘱咐一句:‘路滑,小姑娘小心!’
后来,我去了镇上读书,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老太婆。周末回家,也再也没听见她的吆喝声了。
我记得在那条乡间小路上,还会经常遇见一个收废品的老头。他骑着的是一辆破旧的脚踏三轮车,三轮车上往往已经装了一半的破烂。每每经过就会吆喝道:“收破烂了!收破烂了!”听见的人就会立即叫他等等,然后大包小包的把家里的破烂拿出来。记得那时我们家的钱是由爷爷管。我又是个贪吃的鬼。于是每个周末就习惯和奶奶一起到各处去捡破烂。等累积了几大口袋后,就会把那个老头叫住。自己那时的自己总是像奸商一样盯着老头手中的那杆秤。每次老头报出价格后,奶奶总会向他说明我们捡破烂的辛苦。然后再向老头多要个三毛五毛的。老头一不答应,就会佯装不愿意卖的样子。老头迫于此种情况也只好答应了。
那条乡间小路上,还会出现一个卖被单的人。不过那人似乎从来不会叫卖。他只会将那一床又一床鲜艳的被单铺满自己的三轮车,然后贴个牌子挂在车前“双人被低价售卖”这个时候自然就会有人过去了。我奶奶虽然不认识牌子上的那几个字,却认识那一床又一床的被子,所以她也过去了。
近些年,很少居于乡下了,每次回家也很少听见此等售卖方式和吆喝声了。哦,对了,如今我们村也设立了快递点。恐怕那吆喝声此生也不会听见了。那日与奶奶在省道上买了一捆甘蔗真的是无比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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