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悲歌

前情回顾

二十一  绸庄账房

等到吴惑醒转时，全身还犹如针扎过般又麻又痛，头脑也不甚清醒。

“醒了？”离无殇一直守在房里，见他醒了，为他倒了杯茶水递过来。

吴惑头还昏着，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此人还是那个冷脸冷心的离无殇么？“不会有毒吧？”一时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再怎么样，那也是离无殇，吊打自己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离无殇倒是不怎么介意，见他不喝，自己一饮而尽，“无毒。”

吴惑顿时有些脸红，思虑着要说些什么来缓和下眼下的尴尬气氛，离无殇却开口了，“你若是无事，便起来吧。有些事还要问你一问。”

吴惑想起昨日多事，应了两声，便收拾干净，跟着离无殇去了铁游方的书房。

书房内，铁游方正与苏寻手谈一局，见他们来了，便也没什么兴致继续，“此局你我僵持不下，切算平局吧，改日再分胜负。”

苏寻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昨日之事还一直悬在心上，“昨日到底如何，你们是怎么遇袭，又被那朱门救了去？你且从头说说。”

吴惑自知事情严重，也不同往日嬉闹，将事情始末缓缓道来。

吴惑与严如玉一路打听，那张启明与罗重庆是两年前在山城相遇，彼时，张启明运送一批绸布货物去山城，路遇劫匪，幸得罗重庆路过相救，也保住了货物。后来，两人在山城再次相遇，可叹缘分，因彼此志趣相投，结为异性兄弟。后来受张启明相邀，来京城在他绸缎庄里做个管事。张启明本有个表妹，二八年华，温婉贤淑，因家中遭难来京城投靠，却爱慕上了那罗重庆，张启明也有心撮合二人，可谁知后来，罗重庆染上恶习，整日里寻花问柳，张启明的妹妹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京城，远去游历。张启明也因此事与罗重庆生了嫌隙，争吵不断。

“那姑娘你可打听到去了何处？”苏寻感叹，一对怨偶啊。

“说那姑娘是远去游历，可其实那姑娘是伤心出走，因此也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何处，不过我倒是打听到她是山城人，叫明乐。”

“嗯，那你们后来又为何会遇袭？”

“你且耐心听我说。”吴惑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吴惑心想那罗重庆既然是管事，便想去绸缎庄打探打探。谁知到了那，偌大一个绸缎庄，竟然被数百个工人围在账房门口讨要工钱。

吴惑与严如玉在人群堆里一阵拥挤，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了，那张启明没留下什么后人，如今，人死，工人们又都是领年银的，担心今年这绸缎庄会无力经营下去，拖欠工钱，所以提前来讨要工钱，好找下家。

吴惑和严如玉也是对众人一阵劝抚，可那些个工人苦等多日，早就没什么耐心了，越说越激愤，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工人们竟把那账房的门给踹开了，之间那账房先生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工人们把他拎出来，质问他钱去哪了。

“没钱没钱，实在没钱啊！哥几个你们也看到，我这四下空空哪有银两！哥几个放过我吧，我也没领到工钱啊！”

几个工人四下翻找，果然没钱，顿时怒火中烧。

“钱都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你是账房，你不知道？定是你私藏起来想独吞！我看你是不打不行了！”工人们说着就要动手。

吴惑和严如玉眼见是拦不住了，左右撂倒几个工人，提起那账房先生，施展几个轻功先逃离此地。

“多谢两位大救了小的性命。不瞒两位，小的已经被他们跟了几天，实在苦不堪言哪。”那账房先生此刻还是止不住的腿软，若不是吴惑提着，早就跪倒在地了。

“既是我二人救了你性命，你打算如何报答？”

“呃，这，小的家中也无甚钱财，实在是……”账房先生低着头不敢看那两人。

“呵？谁稀罕你的钱财，你若真有钱财还不早日发还给那些工人。”严如玉倒是有些可怜那些个工人，其中不乏家境困难者，实在令人担心他们日后何以为生。

“你呀，只要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行了。”吴惑如是说。

“两位大侠尽管问，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且问你，你是这张启明请回来的账房先生，绸缎庄钱货事物你都清楚？”

“是，账务一向由我经手。”

“那好好一个绸缎庄怎会半点银两没有，按理说你们绸缎庄也算大庄，虽然庄主死了，凭着在京城经营多年的底蕴，也应该能撑些时日，怎么会成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这庄里本是有些周转应急的钱款，只是前些时日，张老爷隔三差五便从庄中取用银两，每次数额少则千两，多则万两，如此下来，绸缎庄早就成了个空壳子。”

“他取这么多钱做什么用？”

“此事小的是真不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我若发现你敢骗我，我就……哼哼。”

“不敢不敢，小的所言绝无非虚。”

又盘问了一阵，吴惑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便挥手让他走了，凑到严如玉耳旁，神秘道：“姐，你觉不觉得这个账房先生有点奇怪。”

“言辞之间，神色慌张，躲躲闪闪，不敢看我们，可他一番说辞倒是严丝合缝，像是料到我们早有此问，必然有鬼！”

“嗯嗯，有道理。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跟，为什么不跟。”严如玉一笑，顺着那账房先生离去的方向大步走去。

“跟就跟呗，如玉姐你倒是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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