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的雪逐渐渐的化了。
上一次看见这样的红月,是在梦里。
没错的,大概正是17年上半年,将近高考的我,梦见一轮又大又圆的红月亮,直愣愣地挂在头顶上,靠的那样近,我拼了命的想要甩开它,奈何,总归是逃脱不掉。梦醒了,慌张地打开手机,想要知晓这梦境是凶是吉。我或许是有些许的迷信吧,总之,我唤它:苦月亮。
今日亲眼见之,不管是凶是吉,倒依旧是许了个愿。我总爱向着美好的事物许愿,即使它不过是看似美好,至于愿望是否实现,便不得而知了。弗洛伊德说:“人在无法抗拒的痛苦中,就会把痛苦当作幸福。”从去年高考结束,迄今,我时常处于忒忒不安的“水深火热”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貌似同经济危机有些个共同特点,比如持续性和破坏性。有甚者,我的烦躁程度已经快要比得过我可怜的英语词汇量了。
在“性善论,性恶论”这方面,我一直是支持荀子先生的。因为余忆童稚时,能毁物拆家。一不顺心,我便觉得该是世界末日了。成年之后按说克制力强劲长进了不少,可我的脾气依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到不了世界末日也合该三界大战。烦躁到忍不住把宇宙群星挨个儿诅咒个遍。17年的末尾,“突发善心”,想着去献个血,虽然不值钱了点,不过好歹能用。而此次献血经历,真真让我不愉不快的跨了个年,又把我准备留在2017的烦躁延续到了2018。护士姐姐告诉我不能献血,因为我的血液不合格,具体的其实我没听清楚也没听懂。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我活了18年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血型。可喜可贺。
本来无须在意,奈何家中新添了座小小“弥勒佛”,以防万一,“秽”了“佛气”,我还是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不容乐观。事实上我并不知道问题的严重与否,或者说问题所在。只是简单的一次“零件”检查,看不出整体。只是椿萱开始焦虑,她总是往不好的一方面想。于是在她的再三要求下,这个寒假的头三分之一,我总共跑了三次省医院,做各种不同的“零件”检查。这期间,我从头到尾写满了焦虑。步行焦虑,搭车焦虑,排队焦虑,做检查更焦虑……哪哪儿都是焦虑。事实上,我并不觉得省医院的医生们多么的具有权威,因为他们每次都是寥寥两句结束与我的对话,然后告诉我先做个这个检查。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幸好啊,不再有第四次。来来回回,抽了五筒血,因为血管太滑,扎来扎去,让我有种进入还珠格格舞台剧的感觉。总之,去医院的感觉真令人不适。(尽管大夫很温柔,尤其是超声波科室的医生很帅气,当然,尽管尽管)
“真正有价值的是直觉。在探索的道路上智力无甚用处。”对于这句话我真是无限赞同。尽管说这句话的人智力很高。通过此次医院之旅,我悟出的深刻道理便是“第六感真的很准”。第二次和第三次去医院都是一个人。第二次时,下车下错了站台,而导航又将我拐到了另一个方向,彻彻底底走错了道。本该10分钟的路,硬生生走了半个钟头。那天雪后初霁,道路上的积雪依然很厚实。一大早起床坐车,等了很久结果车上人太满,只好等下一辆。下一辆依旧拥挤,愣是爬了上去。这一路的波折,让我嗅到一丝危险,冥冥中貌似有什么等着我。果不其然,我收到了一份“晴天霹雳”。城墙上的雪无人涉足,可我好似听见了踏雪的声音。
有一股寒风,从我自以为火热温暖的从未被寒冷侵入的内心深处阵阵袭来时,我才发现穿再厚的棉衣也没用了。我来不及问医生,便没由来的害怕。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晌午,医生护士都休息去了,一个人坐在等候区,没有开灯,没有吃饭,只有手机屏幕偶尔投射出的零星光亮。这或许是我迄今为止,人生最难熬的两个小时。拿着结果单,徒劳地用手机查着
。其实有一点点想哭,不过还是溢了回去。我打了个电话给欧巴,告诉她我的不幸。可她说,肯定会没事的。她总是告诉我没事,我也永远愿意相信她。后来医生说不严重,但是具体什么情况需要进一步检查。于是,三天后,我终于等来了我的孟春。这个初春不再因为大雪而失去生机。雪落在那些年雪落过的地方,我已经不注意它们了。确实有一项结果超标了,不过并不产生大的影响。好在,一切皆正常,之前的所有,不过虚惊一场。只是我大概要放弃辣椒了,虽然这对于我来说有些难度。这一天,我一出门就搭上了车,还有空余的座位,供我补起早上被闹钟吵醒的那一觉。医院的人不多,没有排队,没有等号,路上的积雪化了。回去的路上,我在肯德基买了一份中份薯条,我觉得我有必要安慰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我还是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给欧巴。没有安慰,她从来都是简单的一句话,没事的。可是却轻而易举抚平了我所有忧愁与焦虑。好友说的不差,有时生病兴许是件好事,它总能无意间让你看到一些东西。知道人情世故,知道哪些人重要,哪些人不重要。
事实上,我已经脑补了种种不好以及种种结果。我还想着,我可以像熊顿那样,写个生病录,将病中日常一一刻画下来,也是石乐志。只不过,上天倒是没给我这个机会,或许他是眷顾我的吧。如果有如果,也不必惊扰。五蕴皆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人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去拥有。死,只是一个结果,怎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第二次检查时,我绕了很多路,恰恰因为走岔了路口,不可思议的寻觅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或许这正是石头城在冬日的寒风里,给我的一丝慰藉罢。
世有寒风,必有暖光。你得相信,上天给我们安排的每一次挣扎都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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