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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王恢讨伐东越的时候，派番阳令唐蒙晓谕南越。南越以蜀地出产的枸酱（类似桑椹）招待唐蒙。唐蒙问这东西哪里来的。主人回答说：“从西北方牂柯（zang ke）江（上游称北盘江，下游称南盘江，再下称红水河、黔江、浔江、西江。）运来。牂牁江有几里宽，流经番禺城下。”唐蒙回到长安，再向蜀地的商人打听。商人说：“只有蜀地出产枸酱，很多人偷运到夜郎国（贵州关岭县）去卖。夜郎国在牂牁江旁，江面有一百多步宽，足以行船。南越用财物使夜郎归附，向西一直到桐师（云南保山）。但是，也不足以让他们称臣。”
唐蒙于是上书皇上说：“南越王乘坐天子专用的黄盖之车，车前树着天子大旗左纛（dao），地方东西万余里，名为外臣，实际上是一州之主。如今从长沙、豫章前往，水路很多，道远难行。我听说夜郎国所有精兵，可以征召十余万，如果从牂柯江浮船而下，出其不意，这就是政府南越的一条奇计了。以汉之强，再加上巴蜀的富饶，打通前往夜郎的道理，兼并夜郎，设置汉朝官吏，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皇上同意了唐蒙的计划。于是拜唐蒙为中郎将，率领一千士卒，运送粮食和辎重的人员一万多人，从巴蜀筰（zuo）关进入，见到夜郎侯多同。
华杉注：
汉武帝继承的是文景之治留下的富得流油的国家，为什么会搞到民穷财尽，战争的消耗为什么那么可怕，从这里的记载可以一睹端倪——士卒只有一千多，但是后勤要一万多人。
《孙子兵法》说，要因粮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就是说，运一种粮食上前线的成本，是二十钟。这二十倍的成本，只是孙子的春秋时期，那时候战争的距离还没那么远，而且都是已开发地区。到了秦朝征匈奴，运粮成本是二百倍。汉武帝开拓西南，运粮成本也超过一百倍。所以无论国家有多少钱，也吃不消。
华杉版资治通鉴【144】一瓶果酱引发的战争2018-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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