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身穿西装,脚蹬皮鞋的半小老头和薛筠一起下楼来了。
看过前文的读者,想必已经猜到这个小老头就是被薛筠重新打扮过的邵严水,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身份已经是钟表师薛师傅了。眼下的邵严水眉宇间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形,微低着头,在薛筠的搀扶下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肖霁看到这一幕,刚入口的一口白粥就喷了出来。笑声和咳嗽声交替着,她不停的拍打着胸口,胸前硕大的两只白兔有节奏的跳动着,像是马上要挣脱出来了,站在楼梯上的邵严水正好低头瞥见了这一切,不自觉的喉结滑动了下。“还没到演出的时候呢,赶快走。”薛筠偷偷的看了眼自己日渐下垂的胸部,对邵严水喝道。
楼上薛筠房间里的座钟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刚好敲了七下。温暖和煦的晨光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窗口张望,慢慢的包围了屋子,又横冲直撞的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肖霁喝了口水,终于止住了咳嗽,两只小白兔也停止了规律的跳动。
“都吃饱了吧,我们准备出发吧!”薛筠拿上了整理停当的工具包,俨然一个大家长的样子向大家发着号令。
邵严水自觉的拿起两个小书包,牵着天真,天爱的小手往外走去。肖霁拿着一只小皮包也跟了出来。跟在最后的薛筠在门口挂上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后将门锁上了。
温柔的春风,带着晨露的凉意,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人们满身的困乏被一扫而光。阳光透过小径旁的几株灌木在地面上投射出不规则的形状,两个小家伙惊喜的踩着这些光斑蹦跳着走向前方的大路。走到小径的尽头,一辆崭新的红色小汽车孤零零的停在路旁。当他们走到小车旁时,车子发出一声低鸣,大灯闪烁了两下。肖霁打开车门招呼大家上了车。
车子轻轻的震动了下,发动机的启动像一个年轻人的呼吸,平稳而和顺,“先等等,车子有问题。”薛筠凭借灵敏的耳力,叫停了肖霁。“姐,我这个可是新车,能有什么问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时,薛筠已经跳下了车,拍了拍引擎盖:“把它打开。”“怎么开?我不会啊。”薛筠迅速的绕到肖霁这一侧,拉开车门,在驾驶位摸索了下,看到一个开关,轻轻的拨了下。“砰”的一声,引擎盖向上跳动了一下。
引擎盖毫不费力的被薛筠打开了,轰鸣的发动机声变得透亮起来。肖霁也走到车头前煞有介事的和薛筠一起查看起来,忽然薛筠指着一个正在抖动“舞蹈”的螺丝说道:“看,这个螺丝松动了,快去熄火。”说完,立马拔腿跑回家中取来了一把扳手。
简单的处理后,他们重新上路。这里咱们截去一些细枝末节,简而概括的说,他们先把两个孩子送去了幼儿园后,准时到到达了滨江大道5号。
在前面我们其实已经提到过这个别墅,也简要的介绍过它的主人了。现在邵严水他们要正式和这个老者接触了,而他们的人生轨迹也因为这一次的接触将发生一次大的转变了。
肖霁把车子停在门口,按了两下喇叭,从虚掩的大门里探出一张稚嫩的小女孩的脸庞。小女孩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向薛筠走来,薛筠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向小女孩说明了来意。“哦,车子就停在这里吧,你们跟我来吧。”肖霁把车熄了火。薛筠跳下车,一手拿着工具包,一手搀扶着邵严水跟在小女孩后面,肖霁也紧紧的跟了上来。
屋子里面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化,那只定格的座钟依然停留在5点18分,那本破旧的日历显示的还是1998年12月5日。当然这一切并没有引起邵严水他们的注意,我在这里一再提及这个定格的时间,只是希望读者们能够引起注意。“张伯,他们来了。”“哦,各位坐吧,哪位是薛师傅啊?过来给我看看这支不争气的老怀表吧。”肖霁和薛筠就近坐了下来,邵严水也准备坐下时,被薛筠在脚后跟上踢了一下。邵严水的反应倒是也快,立马入戏的走到老爷子的身边,“张伯,你好啊。”
老者抬眼看了下邵严水,把手里的怀表递给了邵严水,和蔼的说:“我看我们两个差不了几岁,我全名叫张寄圣,你就叫我老张吧,我就叫你老薛,这样亲切一点。”“好的,老张。”邵严水接过怀表,向坐在沙发另一边薛筠发出求救了眼神。“师傅,你是又想考我了吧?”薛筠往邵严水的身边凑了凑,继续说着这支表的来路,历史,做工以及出厂商。她把这只表的相关信息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
“老薛,你这个徒弟不错啊,的确如此。这是我的一个故友送给我的,他没有等我就先走了,这是他唯一给我留下了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修好”
“师傅,让我来试试吧,你就在旁边看着,指导我。”薛筠说着话,并飞快的打开工具包,顺便的把几样需要用到的工具一字排开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老张,放心吧,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了,年轻人眼睛亮,手脚利索,我仔细盯着她就是了。”邵严水说着把表递给薛筠。
大约一支烟的功夫,这支古老的怀表就发出了令人陶醉的声响,是的,它又活过来了。
“师傅,好了,你看下。”薛筠把修好的表递给了邵严水。邵严水装模作样的前后翻看了好一会,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爱抚的摸了下薛筠飘逸柔顺的长发说:“嗯,不错。老张,你看下满意不?”说着把表递给了张寄圣。
张寄圣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拿起怀表不停的抚摸着,又时而将它放在耳旁倾听。脸上的表情从笑逐颜开,再到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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