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我即将再次踏上赴美留学之路。离开之前,父母把我在中国的银行卡销号,仿佛在说,“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我也曾十分向往北美大陆的一切新鲜,当这新鲜变成了习惯时,我又觉得无比孤独。在这里,我遇到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人,仰慕的人,可以让我见识到另一些从未触碰过的世界的人,却也认识到了人世间的分离,恶毒,以及恃强凌弱的共同性。
花了四年时间,我仍未习惯自己作为“少数族群”的身份,我与中国人做朋友,与外国人做朋友,但外国人会说,“你的那些中国朋友呢,怎么不和他们玩。”中国人会说,“你的英文真好,我觉得那些外国人都很喜欢你。”渐渐的,你没有了自己,你变成了一个类别,换了一套标签。我在中国上海时,是外地人的标签,在这里,我是外国人,还要多挂上一个亚裔的标签。
我不喜欢标签,也不喜欢半夜里突然醒来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感觉。我的父亲,不知为何对美国充满美好的愿景,觉得这里有好的自然风光,也有良好的教育资源,还有更多的工作机会。我不与否认,但他似乎总会忘记我对他陈述的《美国犯罪率报告》以及我曾被入室盗窃的种种事实。
路在何方呢?路在脚下。哦不,也在空中。因为儿时备受压抑的成长经历,我向往自由。我曾觉得在熟悉的大地上会受到更多陈规的桎梏。但却发现,去了另一个地方,仍然是要受到另一套规矩的约束的。我仍然在乎人们的看法多过自身,在乎老师是否觉得我是个好学生多过自己是否做了好设计,在乎我的日语是否合格多过我说的究竟怎样。我摆脱不了这样的枷锁,去了哪里都是一样。唯一摆脱的是,亲戚们对我作为大龄未婚女青年的不满。
我想要获得自由,自己独立的灵魂,这很难,这与制度无关,这与身在何方无关,这关乎自身。这意味着,逆流而上,随风而去,虽记得一切皆为虚无,但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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