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隋煬帝之幸江都也，命司空楊素守西京。素驕貴，又以時亂，天下之權重望崇者，莫我若也，奢貴自奉，禮異人臣。每公卿入言，賓客上謁，未嘗不踞床而見，令美人捧出，侍婢羅列，頗僭於上，末年愈甚，無複知所負荷、有扶危持顛之心。
南川子曰:古之权贵，奢侈已极，无怪乎人皆爱富贵也。
引:一日，衛公李靖以布衣上謁，獻奇策。素亦踞見。公前揖曰：“天下方亂，英雄競起。公為帝室重臣，須以收羅豪傑為心，不宜踞見賓客。”
南川子曰:卫公不畏权贵，敢以直言相告，已略见其胆略也。若是泛泛之辈，谄媚尚且不足，又焉敢犯颜直言乎！
引:當公之騁辯也，一妓有殊色，執紅拂，立於前，獨目公。公既去，而執拂者臨軒，指吏曰：“問去者處士第幾？住何處？”公具以答。妓誦而去。
南川子曰:此红拂女也，红拂夜奔自此始也。能识人于未达，可谓善识人者也。红拂女，果然奇异女子。
引:公方刷馬，忽有一人，中形，赤髯如虯，乘蹇驢而來。投革囊於爐前，取枕欹臥，看張梳頭。
南川子曰:以此观之，虬髯客亦性情中人也哉。卫公李靖、红拂女、虬髯客，此即所谓“风尘三侠”者也。
引:於是開革囊，取一人頭並心肝。卻頭囊中，以匕首切心肝，共食之。曰：“此人天下負心者，銜之十年，今始獲之。吾憾釋矣。”
南川子曰:负心之人，人皆恨之。然食人心肝，亦足怖人，此非壮士不能为也。
引:烈士不欺人。
南川子曰:曹公诗曰:“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烈士慷慨，焉能欺人。
引:非一妹不能識李郎，非李郎不能榮一妹。
南川子曰:宝剑赠壮士，美人配英雄。男女相称，可谓美矣！
引:人臣之謬思亂者，乃螳臂之拒走輪耳。
南川子曰:时势造英雄耳。开国皇帝，亦多前朝臣子也。
引:我皇家垂福萬葉，豈虛然哉。
南川子曰:皇家气象，自然与民不同。
庚子年十月初九
2020.11.23于北京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