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始于警察滥用职权,暴力执法导致黑人费洛伊德致死的这场要求法律“公平,正义”的抗议还在继续,而且已经蔓延到除美国之外的其他西方国家。素有“世界警察”之称的美国警察,也并非我们看到的美国大片里宣传的“拯救世界的英雄”,至少在《肖申克的救赎》之中不是,在现实生活中更不是。
豆瓣评分9.1分的《肖申克的救赎》讲述了一个前途无量的银行家,被诬陷杀害了婚内出轨的妻子和她的情夫,在锒铛入狱二十后,他穿过自己用小锤子凿出的墙壁洞口,成功逃离肖申克监狱,终获自由的故事。
区别于一般的越狱故事,我认为,这部小说着重探讨的是人性在忍受诸多被强加于身的冤枉与屈辱后,在被权力求租下的法律和正义的缺席中,如何还能保有善良和希望,去实现自我的救赎。
本篇书评,将着力于分析在监狱的特殊环境下,人,虽然被放弃尊严,可难敌对自由与希望,善良和信仰的坚守,最终实现自由和心灵的救赎。
1.对名利的追逐,让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让真相和正义远离。
小说中,安迪遭到深爱的妻子背叛。内心痛苦,不善饮酒的他,常喝得大醉,甚至买枪想自杀,而这却成了他杀妻的物证。在他赌气不接受妻子提出离婚而离家出走的当晚,一路跟踪的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堂而皇之地和其情夫共居一室。
然后,他决定离婚,成全妻子的心愿。那晚,妻子和她情夫双双遇害。(1)政客的法庭秀。
侦办此案的检察官,正在有意竞选众议员,出于政治选举的需要,他需要一场出色的法庭秀。
满足桃色新闻和名人丑闻的安迪案,经过媒体的大肆渲染,无疑是检察官最理想的展示他执法严明,口才了得的政治首秀。
在没有找到被安迪扔入河里的枪,无法实现比对两把枪中的子弹是否相同的情况下,案子被拖了半年之久。利用舆论成功吸引民众眼球捞足政治资本的检察官,并未继续寻找物证---那把丢掉的枪,而是成功利用一个普通人,想在这桩案件中出名的心态,让他作伪证,有了另一个物证,安迪终于被检察官成功送入肖申克监狱。
在这场名利角逐中,本应严格执法的检察官,成功利用了舆论的力量和人们的同情心,为自己的政治选秀站台。而把安迪描绘为“报复手段冷血的”杀人犯,不去调查、寻找枪支下落,而是让真相远离。毕竟,一桩迟迟未破的案件,对他竞选的宣传,毫无好处。
他利用手中的权力,行自己的实际目的,无情消费了安迪,打着“法律和正义”的幌子,为自己的政治生涯捞资本。
(2)在追逐金钱中,狱警的沆瀣一气。
在安迪二十年的牢狱生涯中,掌握犯人生死大权的典狱长换了四个。但无一例外的是,皆为冷酷残暴,视钱如命之徒。
代表了国家机器的狱警和长官们,利用廉价劳动力,从开始的地下经营行为,到后来外接业务抽回扣,买卖毒品交易,从中牟利。
开着这些“生意”,如何合理合法的避税,如何洗黑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安迪工作积累的经验和聪明的头脑,成为了上至典狱长下至狱卒的得力助手。
无论是帮狱警设立信托基金,还是利用股市帮他们洗黑钱和获利,让安迪获得狱中管理图书馆的权力,更可以独住一室,为他成功越狱创造了条件。
2.法律和宗教的滥用,力求体制化每个犯人,剥夺他们的尊严和希望。
肖申克监狱实行的劳动改造和感化教育,让这些犯人“改过自新”,实现救赎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在残暴的典狱长上行下效下,狱卒不把这些犯人当人看,稍有不从,轻则打伤,关禁闭,重则直接一命呜呼。在他们眼中,进了监狱的这些犯人,是人渣。理应被剥夺除了自由之外的尊严和希望,从身体上,心灵上,必须听从他们的摆布,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这其中,典狱长诺顿是最卑鄙无耻的。这位每次训话都引用圣经,办公室挂着“主的审判就要来临”的虔诚基督教徒,利用宗教信仰,让人们从心底臣服他的奴役,心甘情愿被监狱体制化,失去自己的独立思考。
即使老了获得假释,也是一具没有思想和灵魂的驱壳,和动物没什么分别。
“在我所见过的高层人士中,诺顿是最下流的伪君子。狱中的非法勾当一直生意兴隆,而诺顿更是花招百出。安迪对内幕一清二楚,由于我们这时候慢慢成了好朋友,所以她不时透露一些消息给我。安迪谈起这些事情时,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半好玩、半厌恶的表情,好像他谈的是一些掠夺成性的丑陋虫子,他们的丑陋和贪婪,与其说可怕,不如说可笑。”
在表面安静,内心却充满力量的安迪眼中,诺顿同样也是丑陋和贪婪的可笑蛀虫。这个可怜虫加剧了监狱的腐坏堕落,在各种巧立名目中,实现中饱私囊。
所以,当安迪知道当年杀死妻子的真凶,想让诺顿帮他伸冤。
既不想失去安迪这个敛财助手,又担心安迪揭发他龌龊勾当的诺顿,选择了利用法律和职务之便,进一步掩盖真相。让安迪永远是他的提线木偶,任其摆布和奴役。
如斩断一只想飞翔的鸟儿翅膀,彻底让其失去飞翔的能力。
他不惜以不许安迪单独住一间监牢和失掉他苦心管理的图书馆相威胁,逼其就范,继续掩护自己发不义之财。
安迪在环境的逼迫中,开始沉默和反思。他难道就此甘于忍受欺压和欺辱,在监狱苟且下去吗?
3.群体失败的救赎下,个体的觉醒和反抗。
大多数犯人在肖申克监狱的高压和摧残下,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但打垮不了安迪。
对自由的渴望和希冀,成了他的信念,支撑着他以顽强毅力,在墙壁上用小锤一点一点地凿出洞,凿出逃往自由的希望之门。
“这儿也有不少人像我一样,他们都记得安迪。我们都高兴他走了,但也有点难过。有些鸟儿天生就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鲜明,歌声太甜美、也太狂野了,所以你只能放他们走,否则哪天你打开笼子喂它们时,它们也会想办法扬长而去。你知道把它们关住是不对的,所以你会为他们感到高兴,但如此一来,你住的地方仍然会因为它们离去,而显得更加黯淡和空虚。”
有着鲜艳羽毛和狂野之心的鸟儿,注定是关不住的,它们与生俱来就和黯淡和空虚格格不入,它们会奋力振翅飞向自由的天空。
安迪就这样从肖申克消失了。
无辜又善良的安迪,在肖申克这个充满伪善,贪婪的大染缸里,静静地影响更多狱友摆脱沉沦,走上真正的自我救赎之路。
十几年中,高墙内的他,通过不断写信给州议会,得到更多拨款,给犯人购买了更多的书籍,建立了当地最好的监狱图书馆。他教给年轻狱友知识,鼓励他们读书充实自己,希望他们将来出去后,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对把他送进监牢的检察官,他没有抱有怨恨之心;包括他深爱着的,却给他带来牢狱之灾的妻子,他选择了谅解。他把以往的痛苦都遗忘,不背负苦难,不沉浸于过去,让心灵轻松,实现精神上的救赎。
“他们说太平洋是没有记忆的,所以我要到那儿去度我的余生。雷德,在一个没有记忆,温暖的地方。”
那些被冤枉和苦难的岁月,那些被人为设置的日子,统统翻篇。他只想重归自由,满怀希望地重新开始。
与生活的挣扎中,与时间的赛跑中,安迪也改变了许多,但不变的是他始终在努力冲破重重设置下的那颗渴望自由的心。
正如王小波在《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中所讲:“对生活的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
在《肖申克的救赎》中,设置犯人们生活和精神的典狱长,试图体制化所有人。有的犯人屈服了,变得安之若素,尽管明明充满屈辱,失掉人的尊严,可为了能活下来,甘于被他人设置,结果也设置了自己,到最后麻木不仁,导致人性的渐渐丧失。
正如那只长着獠牙,充满野性气息的特立独行的猪不甘于被设置一样,有着不屈服,不放弃精神的安迪,用水滴石穿的韧性和坚强,成功摆脱别人的设置和监狱的围墙,离开地狱般的肖申克监狱,实现他的梦想:
“齐华坦尼荷。我要在那里经营一家小旅馆,在海滩上盖六间小屋,另外六间靠近公路。我会找个人驾船,带客人出海钓鱼,钓到最大一条马林鱼的人还可以获得奖杯。我会把他的照片放在大厅中,这不会是给全家老少住的那种旅馆,而是专给来度蜜月的人住的……”
这段话不由得让我想起,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与海》中,老人钓来了马林鱼,是老人八十五天的坚持和梦想的结果。马林鱼,难道不是人对美好生活和梦想追求的一种象征吗?追求幸福的路途中,充满坎坷与艰辛,但不能轻言放弃。
而且这些旅馆专给新婚燕尔的来度蜜月的人居住,明明知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玻璃脆。”爱情易变,但阻挡不了人对爱的追求。大概也是,安迪对那些勇敢追求爱情与幸福的人的一种衷心祝福吧!
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在生活中,感于做强者的安迪,“知道只要为最坏的结果预先做好准备,就可以始终抱着乐观的期望。”
他入狱后的自信与希望,皆来源于此。入狱前,已做好为最坏结果做准备的安迪,委托自己朋友为他准备另一套身份和继续帮他投资。
这些朋友帮他赚来的钱,让他的梦想一步步变成现实。他终于在逃离肖申克后,成功离开美国,以另一个身份生活在四季温暖的异乡小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