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零一个月的时候,我拖着快挤爆的大行李箱瑟瑟发抖地等在南昌火车站的进站口,望眼欲穿。还有三十分钟火车就要开了,男朋友提着大包零食出现在人群里的时候,我忽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要离开这个依赖着的人去一座陌生的城市,我开始不知所措。
一个晚上的煎熬之后,我和同伴三人狼狈地挤上地铁,然后更加狼狈地出现在深圳街头。在去公司报道的路上,我们找了个小餐馆,各自点了一碗十八块钱的西红柿鸡蛋拉面,然后各自发了朋友圈寻找安慰,一边开始想念学校便宜又好吃的饭菜,一边埋怨这座城市其实也没想象的那么好,东西死贵还不好吃。
实习公司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如我们所愿,我们开始了东奔西跑,早出晚归的日子。同伴小A刚上了两天班就被安排出项目,项目地点在新疆,十一月末的新疆让人一听就觉得毛骨悚然,但是,项目安排我们无从选择。她哭丧着脸整理行李的时候,我们一边给她打气,一边安慰她新疆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从一座陌生的城市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况且一待一个月。她走之后,却很少给我们发来消息,说得多的大概就是还好,而我们回的多的也就是好就好。同伴小B也被安排出项目了,就在深圳,一星期回来一次,听说酒店住的蛮高大上,伙食也不错,那就好。过了些日子,我也被安排出项目了,在深圳,也挺好,虽然每天来回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地铁口与地铁那段路程里,我总觉得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个个衣着光鲜亮丽,脚步匆匆。
22岁零两个月,我开始过上了加班的生活,十点多的地铁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我和同事就在其中,靠着旁边的杆子就能睡着。而第二天,沐浴着阳光,
我还是要对着天空微笑着为自己打气。有时候加班加到绝望,我开始想放弃这个一直想来学习的地方。遇上难搞的财务,我还是得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地问人家要这个,要那个。小A回来的时候,表情我无法形容,但我想一个大大的拥抱是必须的。她开始哭诉苦逼的加班生活,有时候一晚上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更苦的时候也通过宵,我开始同情也开始害怕。她说去过医院好几回了,实在适应不了那里的气候,喉咙出血已经好几次了。她说项目组里另一个实习生因为气候太干,脸上直接就脱皮出血了。她的表情依旧复杂,但同时又满心欢喜地告诉我们项目经理蛮喜欢她。其实,无论如何,后面那点比较重要吧。
22岁零三个月,我开始了另一个项目,离住的地方很远,坐公交一个半小时,依旧每天来回。项目经理是一个初次带项目的女生,每天笑嘻嘻的,时间计划很细致,研究生即将毕业,已经通过了CPA考试。她,成了我来这里第一个偶像。在工作上,她总是很耐心地指导我;在生活上,因为我的一句“昨晚有蚊子”,第二天她就把她家里的电蚊香给我带来了。在这里遇上她,让我觉得温暖,也正是因为她,坚定了我留在事务所的决心。
22岁零四个月的时候,实习期结束了,我们从那个喘不过气来的地方回来了,开始思考人生。看着有的同学找到了高薪又双休的工作,我羡慕不已,我开始怀疑,坚持留在事务所这个让人一谈起来就色变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意义?毕竟,一毕业,我开始一心想着赚钱了。22岁,毕业变成一个让人很烦躁的词汇,我们开玩笑地吆喝着“要毕业了,谁来接我爸的班”。每个人都好像过得无比煎熬,考研失败,考公失败,工作找不着,我们该怎么办?不知所措的22岁,不打起精神往下走,它还是会悄悄溜走的。
所以,22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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