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浏览今日头条,有个悟空问答,问在一个家庭中父母对孩子会不会偏心,我仓促回答了几句。
从前的那些大家庭,孩子多,父母精力能力有限疼爱不过来,尽管嘴里说心里也想的是,十个指头咬着个个疼,却也总是有意无意不自觉地偏心。
三四年前,三妹从天津回家,上我家来,说起小时候的事,有点儿伤感,我听了,也很是震撼,她说,在咱这个大家庭,我是在角角落落里长大的。
三妹说了一件上衣的事,有一次,大姐买了一块格格布,给她做上衣,带她到裁缝家量了尺寸,她很高兴地和班里女同学们说了,门市部和学校只有一墙之隔,女生们常去光顾,自然知道是什么样的。
做成了之后,一试穿,竟然给了四妹,虽然我没问三妹当时姐姐怎么说的,聪明如姐肯定给个理由,那就是她穿有点小。四妹长得出众,一双美丽的丹风眼,透着灵气,苹果一样红彤彤的小脸蛋,非常可爱,试穿一下顿时生辉,大姐舍不得给三妹了。
是啊,四妹的风采我依然记得,论学习尖子生自不必多说,记得学校开会时站在她班队列前起头唱:路边有颗螺丝帽,那落落大方可爱的模样,当然了,我和二哥也是班里的唱歌委员,尽管三妹学习还行,唯独她不是,还是长相的问题。她是我们家的丑小鸭。全家她最丑。邻居大婶对我涚,三丫在你家是丑的,和外边的人比,也还不错。
记忆中不光丑的问题,她总是畏畏缩缩,一副受屈的模样。现在才搞明白,她有多么强烈的自卑。
褂子穿在四妹身上,她的同学看见了,就问:怎么你妹妹穿着?三妹更是无地自容。她说,因为那个褂子,我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啊!
大姐正直善良,一时疏漏,顺着自己的本能,如果 她能沉下心来想一想决不会这样做。
记忆中三妹总是不管有什么好事,总是躲在我们后边,畏畏怯怯,饭菜端上桌,我们争先恐后去夹菜,只有三妹,盘子靠她方向属于她的领地,出现块肉,她划拉一边去,我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我现在忽然明白,一方面无私,一方面自卑。我除了在老大面前,夹起尾巴做人,还是从小养尊处优,个性还是张扬的。
一次,三妹和四妹五妹一起上百货大楼买东西,五妹叫了声三姐,售货员很感意外,是啊,一个平平常常的人,有点受屈的样子,那两个满面春风,光彩照人。
那个时代散养长大的孩子,哪一个的成长不遇到一些困惑,痛苦没人诉说,又不和父母交流,,自己默默承受。
就我干了多少家务活,不过,这些,全家人现在都不记得,只记得有一个功臣,什么都是她干的,我每天喂猪,洗碗,烧火,挑水,烙煎饼,两个换了三次底的水桶,用妈妈的话说,牛眼蛋子那么大,到井里摆满,提不动,拉着勾担靠着大石头滑上来,路上再休息一次,干惯了这些活了,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里吃饭,比我大的有,比我小的有,没煎饼了,就喊:小米,快去拿煎饼,盆里没粥了,就喊:小米,快去锅里舀上。”放了学,还得去村东菜园浇园,从河里大远远每次赤着脚,挑三十多担水。
哥姐爸妈,人人得而支使,我就是他们呼来喝去的丫鬟。妈妈去看病,我得请假,在家照看鸡猫狗猪,队里分了场子拾草,我请假,有趣的是我班主任向着我说:怎么不叫你二哥请假。磨了煎饼,我得请假烙,闲着没事的时候,站在堂屋的门前,忽然想起,我怎么干这么多活啊!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无声地涮涮下来了。这些,直到今天,我谁也没说过。
我想对三妹说的是,不要因为受了委屈,耿耿于怀,谁的成长也伴随着一些困惑,苦痛,我们要学会换位思考,角角落落里长大,确实不公平,你可曾想过,站在舞台中央的大姐,发号施令,公主的风范,光彩亮丽,比你这角落里的人容易吗?几多操劳,几多辛苦,几多…稚嫩的双肩挑的是怎样的重担!她:的内心世界,你可懂?我也不懂,没去想过。
往事已矣如今的我们,想起那时侯,只有那些欢声笑语,幸福的歌声,浓浓的亲情。
而我们这一代做了父母的人们,回望一下自已原生家庭存在的问题,吸取经验教训,更好地培养教育我们的下一代,也是我写这篇拙文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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