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14日星期五
换新护工的第二天,新护工人很勤快。早早起来收拾利落,准备早间的取药。小药盒里怎么只有一片药。往常都是大小不一的几片。
一如既往地不喜欢护工,把脸转向护工的反方向,不情愿让护工帮他做任何事情。
暖瓶里没有热水了,我去打开水,也是给自己个喘息的间隙,放松一下心情。水房很远,几乎要走大半个回字,差不多路过所有的病房门口。
一位刚出监护室不久的姐妹,目光闪烁,极力抗拒雾化,老公不在身边,由她的两个妹妹照顾。妹妹们没护理过病人,缺乏经验与耐心,在一旁抱怨还发泄不满。
相同的处境更多一分理解和感同身受,我把妹妹叫到一边。俨然一位护理专家的神色相劝导:“姐姐神志不清,要细心护理多一点耐心。”又转过头来劝姐姐:“经历了这么大的手术,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小小的雾化又算得了什么。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几分钟的事儿。孩子和老公还在家等着咱们回家呢。”姐姐听了果然奏效,乖乖的配合雾化,不再闹腾了。
回到自己的病房,魔头开始魔我,我劝人家的本事跑了个精光,我又开始无计可施了。
熬过了一个白天,夜晚便自然而然地来了。本想该休息休息了,可老公烦躁不安情况不对。摸摸额头滚烫,摸摸手、摸摸身上全部都是滚烫滚烫的,不好,发高烧了。
主治医师回家了,别的医生都不敢给开药。只能靠冰水降温,有几个常见面的老护工拿来两个胶皮手套,灌上水冷冻一下用来降温。有的患者家属给我些酒精棉,可以顺大血管的走向擦拭,用来降温。患者家属和护工围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地帮着出主意。医院里的温暖,来自原本互不相识又同是相同身份的陌生人。
一阵紧张忙碌过后,老公的体温终于降下来,睡着了。
我椅墙坐在地上,不敢睡又打不起精神,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刚过世不久的姨父。
最后一次见他,是老爸脑瘤手术在一大四院。老爸术后,天昏地暗的折腾,多个家人轮流照顾。姨父瓦匠出身干惯体力活的人,感觉他没多大力气,其实已经有病在身,都没在意。等到医院检查,已是胃癌晚期,确诊一个月时间就去世了。姨父,是你来看我了吗?我们的缘份就停止在那次医院的陪护。你还好吗?
打了个盹儿,醒了。揉揉眼睛,子夜已过,该盼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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