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民小Y

    前几天刷朋友圈,看到一句'我们的青春, 没有抽烟, 没有堕胎', 这句话莫名的刺痛了小Y,  一个烟民, 烟龄不详.

     中学里的政治课本里是用"觉得很酷", "寻求刺激"来描述青少年抽烟的原因, 但我认为小Y一定不是前者. 小Y说他中学那会儿很不喜欢看见学生在校外叼着烟, 一副很接地气的样子. 课间一群人去教学楼的那间空置的杂物间里吞云吐雾也不是他所好.抽烟于他是一件私人的事, 没必要用狂霸酷叼拽的表情像别人宣示什么. 至于规定时间, 规定地点, 规定人群的抽烟行为, 听着都觉得怪怪的. 有人缺烟, 来找他要, 他就陪别人点上一支. 自己烟瘾来了, 就寻个地儿解决呗.

    我曾笑问他, 你学抽烟不会也是自个儿想试一下, 就开始了吧.

    他像看一个傻逼一样看着我, 似乎想了想, 然后说:" 中学的某年, 觉得生活很糟...嗯, 好吧, 其实也没有屁大点事儿, 但是当时就是过不去. 青春里总是会有一两件这种事的,是吧? 当时,朋友给了一支烟, 问我抽支烟不. 他又说,'抽烟可能会舒服点, 尽管多年之后你会觉得我是个混蛋 '..."

    如果有人想抽支烟试试, 找小Y要烟. 小Y都是直接说:"你傻x啊, 没有烟瘾抽毛的烟." 想到这个点我就忍不住说了出来:"所以那人一语成谶, 你现在真的觉得他是个混蛋. 而你,绝不做这样的混蛋?"

    小Y否定了我的说法.他说, 哪会抽一支烟就抽high起来了. 刚开始抽烟的时候, 舌头不适, 还头晕. 不是飘飘欲仙的头晕, 是有点反胃的头晕.抽了几次才适应. 至于瘾, 也不知道怎么, 渐渐的就有了.所以一切都只是自己年少无知做的死啊.

    我: 我怎么听出了'我觉得烟不好, 但我要抽'的意思.

    小Y: 抽烟是不好啊,中学觉得抽烟是违禁, 现在觉得抽烟是不文明, 不道德.

    我: 有没有想过戒烟?

    小Y: 段子里面咋说的, 戒烟容易啊, 我一月戒个七八次. 我嘛, 也想过, 但是一想到如果戒了烟. 那以后我总是会忍不住感慨'这中场景下有支烟就更爽了'或者'这个场景抽支烟才能表达我的忧伤啊'

  ...

    聊了很多, 我有点明白小Y了, 最初抽烟, 是想苦中作乐. 而现在, 比起药理上瘾, 更让他沉醉的是自娱自乐的, 自得其high的瘾. 他说他对烟这一事物的不认同, 反倒让他有种违背戒律的快感, 偶尔遇到一个抽烟的, 能聊上几句的人, 两人找个角落, 点上一支, 竟有"他乡遇故知"的错觉.

    我说他是善良的, 抽烟总是避开不吸烟的人,怕熏到别人. 他说他是自私的, 不然就该去个密室里抽, 这样别人才不会吸到二手烟, 三手烟.此外, 他觉得他现在抽烟时不自觉销魂起来的样子太'王八之气', 和他当年不屑的那种没有太多区别. 不想被别人看到.

    关于小Y与烟, 就到这里结束了. 我十分好奇他这样自我矛盾的生物是怎样平静走过了这么多年头的. 希望以后能问出点什么大新闻, 不过这次给小Y找了这么多不愉快还没被打死, 还是先请这位有趣的小Y吃顿饭吧. 

("吸烟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