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草地上,用石灰洒出一条白线的起点后边,头缠花花绿绿彩条的骑手和各色马匹已经集结到位。
骑手们翻身上马,个个弓身持缰,目视远方,严阵以待。
一声号角脆鸣,几十匹骏马冲出起点,如箭矢齐发。马蹄奔腾而过,溅起的泥草点子落在离围栏最近的人们的脸上和身上,大家也顾不得抹擦,蹦着高地欢呼加油。
“看,还有女骑手!”"还有小男孩!"外乡人的大惊小怪引来当地人的呵呵憨笑。
赛手们扬鞭策马,眨眼间绝尘而去。他们要跑到对面的山坡下,再从河边绕回来。看着距离不远,其实有十几里路,真是看山跑死马。
大家翘首远望着,一支烟的功夫,从另一个方向就看到了一个一个移动的小斑点,它们在不断的放大,放大,在接近着人群夹道的木围栏。
最先飞奔而来的是一匹白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骑手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儿!马背上的民族,自古英雄出少年!小骑手与白马融为一体,风驰电掣般冲过了终点。一众人呐喊着跟在他的马后追跑起来。
赛马们陆陆续续飞奔回来,冲过终点,人马混淆在一起,整个草原都沸腾了。
突然,对面一角,观众的欢呼声变成了惊叫声。
只见一匹黑马尖声嘶叫着,扬起前蹄,疯狂地转着圈儿。
人群四散奔逃,女人们惊慌的喊叫声,孩子们的哭声响成一片。
一位老人和他手里拉着的男孩被四下逃散的人群冲倒在地,老人用身子护着孩子,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一个壮硕的骑手正在拚命地勒着这匹马,他的蒙古袍的一只袖子己被扯掉。
马不停地尥着蹶子,马头上的红缨饰已经歪在一边,骑手在躲避着,但还是被一只前蹄踢在脸上。小伙子捂着淌血的脸,倒在了地上。
那马脱了缰,连蹦带跳地向前冲,它忽然身子一扭,向着倒地的老人和孩子这边冲过来。
“你保护好三个女生!”阳军华冲着慕光大吼一声。一只手撑在围栏上,原地起跳,纵身一跃,一米五高的栏杆便落在身后。
这位百米速度进入12秒,越障跨栏如履平地的陆军学院毕业生,冲过赛马道,视对面的栏杆不复存在一般,兜着风的白衬衫轻盈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弧旋儿,便飘落到慌乱的人群中。他逆着人流跑,顺手捡起一顶失落在地的大草帽。
他跑到老人和孩子前面,蹲在地上,盯着过来的马蹄子,对准马脸来回地晃动着手中的草帽。那匹马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打了个趔趄,朝后躲闪,随后又找到了平衡,尥起蹶子,朝着阳军华甩前腿。阳军华一边晃动着草帽,一边机警地躲闪着。
几个骑手冲了过来,有四个人抓住了缰绳,这匹满眼充血,嘴里喷着白沫的惊马终于被拽倒在地,偃旗息鼓了。
一些人跑回来搀扶伤者、老人和孩子。
十来个壮汉立即把阳军华围了起来,拉胳膊拽腿,激动地喊着号子,像扔一只羊一样一次又一次把他抛向空中。
慕光带着三位女兵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把阳军华拯救了出来。
“你没事吧?”三个女兵争先恐后地仰着脸问他,魏玲竟然抱起了他的一只胳膊。
“没事没事,就是被扔得有点晕!”阳军华抹了把脸上的汗:“走吧!”
五个人搂肩搭背地往前走。
“你怎么会急中生智想到这么一招?”慕光不解地问。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还真用上了。马尥蹶子的时候,我也心里没底。”
“那惊马估计也莫名其妙!哈哈哈,栽在你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家伙手里!”
“等等,同志,等等!”有人在喊他们。他们停下来,向后看去,刚才倒地的老人正带着孩子追赶他们。
“真是太谢谢你了!否则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巴特尔,来!”老人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说着。
孩子走上前来,双手捧着哈达,举过头顶,躬身托给阳军华。军华知道草原上的礼节,马上弯下身子,让孩子将哈达挂在他的脖子上。
“谢谢你,谢谢你的哈达!小朋友。”阳军华过去抱住了孩子。
“小伙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酬谢你,这把蒙古刀是我自己做的,留个纪念,交个朋友吧!”
阳军华一看,这把刀怎么跟他刚才看到的那把刀那么相像?只是这把刀的刀鞘上镶嵌着红玛瑙,而不是蓝松石。
老人开口了:"本想送给你刚才你看好的那把刀,可是那把刀被人买走了,这是他的姊妹刀,我常带着的,现在送给你!"
阳军华抬头仔细辨认,这才发现,眼前的老人就是刚才刀摊上的老人。缘分真是太奇妙了!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怎么能收这么珍贵的东西?"
“不,你现在是我们的恩人,我认你做兄弟,你一定要收,否则就是看不起我,我这一辈子也过不安稳!"
阳军华接过刀来。但他有一个条件,请老人把家庭住址留给他。老人立即答应。
“好吧,大哥,这刀我收下了!回北伦我去看望您!”他想礼尚往来,日后报答老人。
“好哇,一言为定,带上你的朋友们一起来家!”老人看着五个年轻人,高兴地拱手告辞,领着男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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