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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艺术家的家鸿||那些人,那些事(1)

玩艺术家的家鸿||那些人,那些事(1)

作者: 魏治祥 | 来源:发表于2024-01-15 07:02 被阅读0次
    蔡应律和宁家鸿(右)

    家鸿者,宁家鸿是也。

    老蔡替我预定的术下酒店,就是他的。

    早就在老蔡的文章中读到巴适的术下酒店和巴适的酒店老板。

    去西昌途中,最先想到的是那家伙。还有他的鸡,他的犬。

    触发联想的是“画”。雅安一带的山,云遮雾绕,呈黛色,如一幅幅墨色淋漓的水墨画。类似的画在西藏灵芝一带见过。家鸿不是画家,却与画、与画家结下了不解之缘。说来也巧,写这篇文章之前,也就是昨天,2023年12月23日,著名油画家幸代远名为“逆光”的油画展正式揭幕,而展出场所便是宁家鸿先生的建昌.术下美术馆。

    西昌作家蔡应律是凉山州名宿,结交之人不外是作家,画家,音乐家,书法家,摄影家,唯家鸿例外,是个玩艺术的企业家。不过给我的感觉是,围绕家鸿,这家那家形成了一个圈子,或曰艺术沙龙。

    家鸿给悄悄给蔡应律买的阿城系列

    在本文的前言中说过,我的电脑里,蔡应律的文章差不多数以千计。老蔡经常写家鸿,零零星星地写,而我呢,没见过真人,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却通过老蔡零零星星的描述,把家鸿拼凑成了一个“完人”。一个爱艺术,极有趣,极好玩的“完人”。

    家鸿是个生意人。生意做得很大,曾在大连,成都和西昌开了多家餐厅。2007年,由中国美术家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吴长江先生率领的40余位国内著名画家到邛海采风创作,下榻家鸿经营的海景俱乐部。中国美协副主席,40多位著名画家,把这些个“家”们侍候好了,随便弄两幅画都是钱呀!有趣的是宁老板没把画当画,也不把画家当画家。当什么?当朋友。话可以随便说,玩笑可以随便开。更有甚者,看看画家们歇息够了,家鸿可以拿根箭竹棍敲桌子,“干活了、干活了”地喊,活像吆喝他的员工。

    老蔡说:别人玩艺术,他玩艺术家。

    老蔡还说:画家们和他,相互欣赏,相互买账。所谓人格魅力是也。

    老蔡认为,那次活动导致了两个意外后果。一是,激起了宁家鸿对艺术和艺术品的兴趣,培养出了宁家鸿对艺术和艺术家的感情。二是由此出发,既深刻改变了宁家鸿的人生走向,更深刻影响了西昌本地乃至于凉山的艺术生态环境和氛围。用主流媒体的套话来说,就是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当年,吴长江、尼玛泽仁、钱来忠等合作的大型画作《雪域春岚图》、《高士对弈图》、《春满凉山》等,出版了画册《丹青妙手聚西昌》,为西昌,为大凉山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其后,中国美协同意成立“中国美术家协会西昌创作基地”并授牌。基地即宁家鸿的“淡堂今日艺术馆”。再以后,艺术馆不要政府一分钱,连年举办大型艺术讲座、创作采风活动,众多海内外有影响的实力画家频繁出入西昌,档次之高,影响之大,声名之隆,竟使西昌成了中国西南腹地中令中外艺术界瞩目的艺术高地。

    从经营人间烟火的餐厅,到操持中国美协西昌创作基地,家鸿演绎的是可圈可点的传奇。

    车过雅安,风景一变,空气明显干燥了许多。敬光一路上指点着大同小异的“江山”,喋喋不休。我配合着嗯嗯啊啊,表现出适度的兴趣。心里在琢磨,见了家鸿,是叫宁老师呢,还是宁老板?

    车到术下酒店,来不及寒暄,由老蔡领着,步入一间用作画室的大厅。

    术下酒店的画室

    画室很安静。是那种落针可闻且须摒住呼吸的静。一男一女两个中年彝族模特,分别端坐大厅一侧,六七个画家围绕他们作画。注意看了一会儿,同一个模特,不同的画家画出来的人物大相径庭。

    稍作停留,老蔡示意走人,去了四楼屋顶花园。西昌的文艺分子们就是在这里喝茶,聊天,读诗,评画,发呆,犯傻,打发时光。老蔡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是常客中的常客。

    家鸿来了。圆脸,一团和气。

    一来就是“魏哥。”

    自然称之为“家鸿”。

    随主人迎接客人的还有豆米三世,一只迷你杜宾,家鸿的爱犬。

    豆米三世

    真正热爱艺术者,不一定聊艺术;真正愉快的聊天是东拉西扯,摆闲龙门阵。家鸿主讲,绘声绘色地瞎说。豆米三世则在桌下帮主人拉关系,蹭蹭这个,蹭蹭那个。

    后来才知道,豆米三世之上,曾有过不同品种的豆米二世和一代宗师豆米。老蔡不喜欢宗师,管它叫“塔利班”,视若恐怖分子,盖因宗师对著名作家爱搭不理,而三世恰恰相反,对蔡作家特别热情,来时热烈欢迎,走时必送出酒店。

    宗师豆米

    家鸿最喜欢的却是宗师,说宗师热爱油画,懂得欣赏,且对其中一幅油画情有独钟。

    “名气大得很,所有的人都喜欢它。著名画家画过它,著名摄影家给它照过相,著名诗人给它写过诗,还有美女想跟它上床。”

    家鸿开始胡说了:

    “她问我可不可以带宗师进她的房间,我说可以,不过它的主人要跟它一起。”

    就一齐笑家鸿色。家鸿很得意,故作猥琐地说,到酒店来玩的人看是否有同样爱好,要对口令,口令是“睡过的”,回令是“都睡过的”。

    又一齐大笑。

    笑罢,家鸿自叹人不如狗。当然,他是自谦,以他的为人和名气,应该很如的。

    这时我注意到了花丛中的两只鸡。话题自然由犬转向了鸡。

    电脑里收藏着老蔡的文章:《戴眼镜的鸡》。

    且看几段原文:

    受疫情影响,家鸿的术下酒店时开时歇,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人,便从网上买些鸡来喂了玩。反正四楼平台上有一个拐尺形花坛,长草种花,就让鸡们花前月下,掩映其中,谈情说爱,踱步觅食,也很不错。总之,网上鸡种繁多,看上哪种买哪种。他又没个计划,看着顺眼,想着有趣,就下单。一时间,大大小小各种品类的鸡,公公母母,高矮胖瘦,长毛短毛,纯色杂色,连带着鸡笼、鸡舍、鸡食——鸡食又分荤、素,素者各类杂粮、杂拌,荤者各种干虫、活虫——就源源不断地,打包送来了。那段时期,我每次去到术下,都有新的惊喜,家鸿也乐于眉飞色舞地,指指点点,向我介绍。

    搞笑的是,他订购三十个鸡蛋,送到手里却成了三十只小鸡。敢情今年气候炎热,这一路辗转,就孵出来鸡了?家鸿也不客气,沟通确认,照单全收。

    花台一角,一时里鸡丁兴旺,花前月下,成群打浪,热闹非凡。家鸿高兴,觉得老天都在助他养鸡,乃扬言,等这些鸡长好了,要召集兄弟伙来,吃白鸡宴——白斩鸡的“白”,而不是“百”,没那么多鸡。吃完,看上哪只逮哪只,各人逮一只走。西昌学院油画家幸代远闻此大为兴奋,立即宣布:我要去逮一只大的!家鸿说你好歹是个大学副教授加地方美协副主席,就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不过,正如大家已经想到的那样,热闹过一阵,这些鸡并没有长成气候,倒是日渐稀少了。很大原因就是这两只斗鸡。它们见小鸡就啄。那小绒球般的小鸡哪经得住啄,又没有老母鸡护着。家鸿只能网上买来眼镜,给这两只斗鸡戴上。

    好了,老蔡的文章不能引用太多,否则会显得我的文笔拙劣。总而言之,家鸿的养殖业最终惨遭失败,在花丛中觅食者是两只剩下的斗鸡。

    分明是两只败家子鸡,家鸿却慈祥地望着它们,如同望着正在打呵欠的豆米三世。

    这,似乎多少有点类似黄敬光。这,会不会也是一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爱呢?

    家鸿开始调侃老蔡和沈毅,说他们假装争着为三碗米线埋单,边说,边挤眉,弄眼,歪嘴,且背过身来,伸右手努力掏左边的口袋。

    原来,喜欢玩艺术家的家鸿,还喜欢玩作家。

    笑够了,家鸿起身告辞,去了他的建昌.术下美术馆。一场颇具规模的书法展览正在布展。

    “魏哥,明天下午五点在美术馆集中,晚上吃正宗川菜,正式给你接风。”

    家鸿走后,老蔡看着我和敬光,说:“人少,不好安排,干脆去吃米粉。”

    吃米粉时,对第二天再见家鸿充满了期待。

    2023年12月24日

    意犹未尽,再提一笔:家鸿的“淡堂今日艺术馆”已不复存在,代之以术下美术馆”。幸而蔡应律先生当年所撰《淡堂赋》还在。特附文后,以饗读者。

    淡堂赋

    淡堂者,散淡之所也。山陬水湄,红尘一檩。席蛙嶲松荫而高卧,抚邛海波痕于无形。地迥天高,观闲云之往来舒卷;山绿水碧,聆倦鸟之婉转啼鸣。心安理得,拒浮华于槛外;气定神闲,纳清凉于内厅。弃世之所诱,得以四仰翻跷,无忧高枕;思道之所存,方能七窍通泰,百倍惜珍。一干直立,念造化虽严厉、却仁慈;双目平视,知世上无高低、有不平。心不大谨遵顺其自然;愿不宏甘当省油之灯。认真,但不刻意,喜欢就好;简约,或不简单,高兴就成。帏帘轻掩,乃友朋一二,清茶半壶,上天入地,神侃瞎说,尽扯些过时聊斋;堂门洞开,聚画家三五,颜料数碟,铺纸研墨,海阔天空,悉点染胸中意境。偶或办个画展,出本画册,为他人、自己留个念想;俄尔吃顿便饭,呷口陈酿,邀同好、亲人看看月升。如此这般,平平淡淡,不过自得其乐;而已而已,悠悠闲闲,无非活个清静。

    辛卯春散焉楼主蔡应律 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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