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杀了某个人。
这是经常在脑海中重复的句子,尤其是在晚餐餐桌前,那么幸福的笑着,一边是血淋淋的这个句子在脑中盘旋。然后我搜寻了记忆里贫瘠的信息,没有谁生谁死,最终只是嘴张了张,埋头吃饭,真香,食欲肚子情绪生命,都满足,又充盈起来,仿佛我是个充气人,出门一天漏气到瘪。
我一直怀疑我自己就是有个人,我想象着刀锋割开皮肤的感觉,我知道从表皮层先会柔软的慢慢舒展开了,翻出白色的真皮层,如果把握好力度,会少量出血,浅毛细血管而已,不会大面积快速绽放一片猩红。此时再往下会有筋膜一样的结缔组织,当然取决于某个人的胖瘦,就可以看到脂肪组织,层薄浅白,层厚的会有明亮透亮饱满的黄色,可能还会缠绕一些血管,红红黄黄,色彩饱和度极高。这个时候或许要扒拉翻开看到肌肉膜。肌肉看上去很有嚼劲个,纤维整齐,肌肉组织之间还有白色的肌腱分割开来,告诉你它们可能付在的骨组织方向。这一层切的好,也可能出血不多,但很可能会大出血。
肌肉组织深处,过了腹膜,柔软新鲜还在蠕动的内脏,那是血液丰茂之处。心脏尤其美丽,有个人忍不住思考,灵魂藏于这里还是脑中,毕竟这里那么鲜活有力,而大脑组织以及其回路那么苍白柔弱。无论如何,深沉的肝脏,悦动调皮的胃袋,如双子守候的双肾,皱橡皮管一样湿答答黏糊糊互相纠缠的肠子们,只有一缘固定弧度优美的肋弓……有个人意识到不对,杀了某个人,且不说生死结果,这样的过程更新解剖,而如果是两个普通鲜活生命狭路相逢,无论是临时起意还是蓄意谋杀,一般不是这样冷静,至少不会有个人拿着刀充满温情,某个人平静躺在那迷离的和有个人还暧昧交流感觉。
或许是一场情杀,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我我不爱你,狰狞的得不到,还是卑劣的不想要,是一场同归于尽,还是惨烈屠杀。刀,还是刀吧,近距离接触,彼此表情细节,呼吸温度,惊恐还是认命放弃,或是不敢相信的背叛,而握刀的人又是怎样的表情,狰狞?得意?轻蔑?云淡风轻?歇斯底里?刀是短刀,锋利光亮,寒冽冷峻,花纹简单,血槽未开,刺入衣服,织物纤维断裂然后势如破竹的直入柔软,血管断裂,缩回。疼。冷。
就这样杀了杀了我吧,有个人的眼泪滴下来。杀人的人,也会疼吗?也会哭吗?这个时候,看着某个人,居然嘴角还有笑容。那么痛苦绝望的有个人,和放松明朗死去的某个人,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原来我想要施暴,是因为我想要死亡吗?
愤怒的时候,我想要跺脚,跺一跺脚天崩地裂,不想要再被这个世界忽视,可是,忽视我的难道不是自己吗?要向谁去摇尾乞怜被证明呢?
痛苦的时候,我想要天空上流下和我一样伤心的泪水,就让天地都浸泡沉没在这泪水中吧,是啊,我把自己浸泡在这苦水里,不想出来,歇斯底里。
最想杀死的人,就是我自己,比墨汁还要黑暗的绝望苦痛,这完全不知道从哪里来如影随形的悲伤恐惧,让那个在阳光下幸福明朗的我,激动的颤抖。我们是一体的,有个人,会杀掉某个人。
2017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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