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分裂”,自我就能发挥体验自我和观察自我的功能。前者是一种潜意识的、非理性的自我,它导致了致病性的防御;后者则是一种意识的、理性的自我,与咨询师结成联盟,有利于心理咨询的进行。
由于“精神分裂”给大众呈现的经常是一个疯子的形象,多数人会认为分裂是可怕的。其实,分裂是成长和成熟的必要条件,比如我们每个人都是受精卵分裂的产物。
在那天下午“爱的艺术”培训班上,我提到了一个说法叫“自我的分裂”,并指出一个人自我分裂的速度是评估其心理健康水平最重要的指标之一。我的意思是说,当遇到挫折时,您的自我分裂得越快,心理健康水平越高,也可以说您的自我越成熟。
要把这个话题说明白,就得涉及心理咨询的最终目的。熟悉精神分析的朋友都知道人格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分别遵循着不同的原则、履行不同的功能。心理咨询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求助者的自我能够更好地处理与本我、超我和外部世界的相互关系。那么,这一目的能否实现呢?在我看来,就要看求助者的自我是否能够分裂。
如果不能够分裂呢?自我的功能就无法在咨询过程中得以发挥。
比如前几天我咨询了一个被儿子打了的妈妈,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从进门到结束,我看到她的身体始终在发抖,生气的原因当然是她认为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一个畜生。期间我有好几次想提醒她白眼狼或畜生一般都是养出来的而不是生出来的,从而让她反思作为养育者的责任,但我还是放弃了,因为在这样的情绪状态下她的自我不可能分裂。
从技术操作上,面对这种没有理性自我的人,我唯一能使用的就是支持疗法——让她情绪宣泄。
其实,当我们把目光投向日常生活时,会更清晰地见到自我分裂的普遍存在,也更容易理解这种心理现象。
喝醉酒的人在发酒疯时会摔杯子、书籍等物品,但不会砸电视或放火烧房子。这说明,哪怕在酒醉状态,他的自我也是能够成功分裂的:当其体验自我在发疯时,理性自我在辨别着行为的利害。因此,可以认为这种发酒疯是装疯而非真疯。
有些家庭暴力者也非常有意思,生气时能把老婆打个半死,却从来不对女儿动一手指——即使女儿骂他甚至打他。我从来不把这种人视为心理上有病,而直接告诉他这是犯罪,因为我由此判断出来,施暴时他的自我能够分裂。
多数人都敢对下属发火,对领导却是毕恭毕敬的。每当他们跟我说自己“脾气不好”时,我就只能哈哈——这与脾气无关而是“软的欺、硬的怕”!谁都想“脾气不好”,可这得有资格啊。
多年的锤炼——吃一堑长一智,我觉得自己分裂自我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前几天坐地铁。可能是第一次乘这个新开的线路太兴奋,没注意就差点把一个妹子的手机碰掉,她随口说:“没长眼啊!”我赶紧道歉。没想到她又跟了一句:“坐个破地铁至于那么兴奋吗!”
我的那个气啊!
但就在此过程中,我能清晰地意识到我的体验自我和观察自我自动分裂:当体验自我仍在生气时,我的观察自我却已经离开躯体看着那个生气的我了。那天,我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因生气而扭曲的面孔,那个样子大概可以叫“面目狰狞”吧?
说明:今晨的涂鸦对昨天的学员而言可能有些专业,但我相信这个难度是各位可以接受的。以下文字摘自《精神分析技术与实践》,是“自我的分裂”的来源。
治疗的最终目的是使得自我能更好地处理与本我、超我和外部世界的相互关系。在分析的过程中,病人的自我被看作具有两种功能。一种是潜意识的,非理性的自我,它导致了致病性的防御,在治疗过程中的通常形式为体验自我。另一种是意识的,理性的自我,在分析中与分析师结成联盟,通常形式为观察自我。与分析阻抗先于分析内容相应,从心理结构的角度来表达:分析自我先于分析本我。更精确地说,分析师旨在帮助病人的理性自我更好的应对既往的危险情景。
在过去,病人觉察这些危险情景具有威胁性,因此,非理性自我启动了致病性防御,最终导致神经症症状。分析中,在工作联盟确立后,经由循序渐进的解释,期望病人的理性自我能力逐步提升,重新评估过去的危险,在病人的观察自我帮助下,觉察体验自我的非理性之处,使得自我不断扩大视野。分析内容前分析阻抗,分析本我前分析自我,使得病人更能理解压抑的潜意识的过程和内容,更能接受治疗师的解释,而不再重复导致神经症症状的致病性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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