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父亲从俄罗斯回来,买了好多的东西,有咖啡、有奶糖,吃的喝的还有各种调料,唯一不同的是他大老远的给母亲买了件衣服,孩子的品味他拿不懂,他觉得这个老伴他还是清楚的,其实不是他多了解母亲,是只要他买的母亲都欢喜,只有做女儿的小雪知道妈妈才不喜欢这种大花衫。
小雪产后回归工作了,家里父母帮忙照顾小孩,父母常发给她图片视频,都是孩子的日常。这次她也觉得父母感情变得很好,老两口晚上吃完饭后每天携手出去走步,小雪看着他们一起下楼出门,一起回家,这种感觉真是幸福极了。
可他们年轻的时候可是另一种风光,也许是年轻气盛,也是困难日子的毒打,两口子一言不合就吵架,还处处不合拍。家里的活,碗里的饭菜,亲人的走动,孩子的教育,每一步都有他们吵架的影子。
其实到现在自己结婚生子后,小雪才真正理解父母的相处方式,理解父亲的倔强,理解母亲的忍让。父亲不会照顾妻子,也可以说他是不知道。从小没人给他言传身教,什么是夫妻之道。
他母亲去世是在生小妹的时候,才39岁,产后大出血,由于输血血型配错,导致了他母亲的死亡,这种医疗事故在那个年代可没人明白,死了就是死了,邻居们齐心协力的把人拉回来直接埋了,葬礼都没心思办,这还有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当时父亲的姑姑正好出月子,奶水也不算多,可是巴掌大的小娃娃,谁也不忍心不帮把手,姑姑只能从自己孩子嘴里匀一些奶水给小妹,帮忙喂了一阵子。
小雪没见过爷爷,偶尔听父亲提过,可能那段往事随着成长渐渐淡出了生活,小雪想父亲童年是很苦吧,胃病这么多年都是小时候吃苞米碴子的结果,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根本没得挑。
一家九口人要吃饭,父亲排行老四。那时候小雪的爷爷累弯了腰,姑姑心疼小妹,毕竟喝过她的奶水,在小妹三岁那年姑姑向父亲提议把小妹带自己身边带。姑父单位分了房子,一家人搬到了县城,如今姑姑在城里生活条件很好,想想如果那时候爷爷点点头,也许小妹的人生会是另一番光景。
在小妹五岁的时候,小雪的爷爷去世了,说不清是什么病灶,总之一病不起,邻居们帮忙下葬,留下了这八个孩子。
小雪听父亲说,那时候日子过一天是一天的,哪会想什么命苦不命苦的,穷人孩子早当家,大一点的都去生产社干活换一口饭吃,小的还没有烟台高就开始生火做饭,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到处受欺负的,别人看准了他们没人给出头,都为吃饭发愁的大人也没有心思去可怜别家的小孩,谁都自顾不暇。大姐顶不住压力在15岁这一年嫁人了。
不到20岁父亲认识了母亲,他们是同村的,都是从外地后搬家过来的,被人排挤过被人看不起过,许是有共同的经历让两人走到一起。
父亲一生奔波劳碌,只要去挣钱的他都不怕苦不怕累,几年前经人介绍的俄罗斯的工作,语言不通又异国他乡多少人望而却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应允,只身前往。可想而知他吃多少苦,可是他呢只字未提。
父亲总说,那时候哪知道什么育儿,有口饭吃能活着就不错了。放在以前,小雪会忍不住顶上几嘴,那都是什么年代的思想了。但是看到他努力逗外孙女笑的样子,小雪觉得心都化了,这样的父亲已经很多了,他在改变,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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