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依照往常的课表上课,一天的开始总是努力把自己和床和被子撕开,纠结着要不要戴隐形眼镜,盯着书桌上要带的东西努力想有没有忘记什么,然后一看时间——啊,不管了,走了!
显然,我对这一天的生活没有任何期待,只求平静的度过。
上午的中国政治史的课,我特意挑了靠窗的的位置,向下看得到楼下的人流、车流和树木,向上还能看到101大厦的顶部,十分有助于我发呆。这门课的教授是个灵活的小老头,因为他总迟到,所以他总是快步跃进教室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不到吧,但是讲台比较高,所以为了适应讲台,他的椅子总是调整的比较高,一屁股蹬上那个座位,然后挪一挪,接着,一边整理话筒线一边挑起话筒开启他两个小时的课程,我对这个可爱的小老头只有这样的印象了吧,因为当“古代王权”、“巫”、“启攻益”、“汤攻桀”……这些词汇传入我的一只耳朵中,它们就瞬间通过我的另一只耳朵传到外面的天空中去了。
一个人的午餐总想吃点不用配合别人的食物吧,这家“浅草日式饭团”我真的盯着它很久了,小小的店铺小小的座位,老板在和客人说笑着,是我喜欢的小氛围,我点了一个泡菜猪肉饭团和一碗红豆麻薯汤,这里的饭团比便利商店的饱满太多了,摸着就很满足的感觉,红豆麻薯汤里的红豆也是大颗又饱满,摸着填满的小肚子出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好天气,嗯,不错,不管下午的课程会如何度过,有这一顿饭团餐,今天也算满足了。
上PM课之前,新同学善桢看到了我桌上的刚打印的周末要看的paper,她正好也分配到看这一篇,就很热心为我讲解这一篇要理解的重点,听完后我真的高兴坏了,心里想着“值了,值了,今天真的值了!”
这周的PM课程是“激励”,前两天看课本的时候,发现很多理论是之前大老王的课还有来军哥的课都有讲过,算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百无聊赖地听完同学的小组报告后,Helen老师并没有仔细去讲课本的内容,而是为我们推荐了一本书——Michael Ray的《The Highest Goal》,我还是习惯性地去豆瓣,中文翻译成了《此生为何而来》,听起来比英文多了一股诗意的味道。
Helen按照书中所讲的从人的内心深处去找到激励人们去这么做的源头,给我们做了一个练习,她先挑了一段舒缓的音乐,然后让我们去想最近一个礼拜或者两个礼拜你完成的让你感到快乐的事情,是那种十分轻松的,舒服的,你想起来会笑的,接着去回想这件事情为何会让你感到快乐,它带给了你什么,渐渐地去尝试用一句话去总结,最后用一个词去总结,我们都闭上了眼睛,随着这支不知名的乐曲,回到了那些舒服的时光,最后全班一起喊出那个最后的词语,由于时间原因只能随机找一些同学分享,有个同学说是和能心灵交流的朋友聊天,有个同学是说一个人活着的当下,一个人不管是在做什么的时候,她总是能特别感觉到自己正在活着、正在呼吸,有一个从事公务人员的工作八年的学长讲了他上班时作为审计类公务员与他下班后是一个普通民众,这两个角色转换间的自我矛盾……
我真的太享受闭上眼睛回忆的那段时间了。我想到的是上个礼拜看完了一直很想看的《傲慢与偏见》,然后想去了解作者去看了《成为简奥斯汀》,最后两部影片交织在我脑海里的是第一部影片达西在雾茫茫的草原走向伊丽莎白的那个镜头和第二部影片末尾介绍简奥斯汀时的“终身未嫁”这四个字。我不想用我简陋的词汇去形容我内心渴望的感受,只是羡慕简能把自己的一些希望一些感受寄托给如此神奇的文字。接着,我想到的是上周六去到了蒋勋老师的新书签名会,蒋勋老师双手合十笑着对我说谢谢的时候真的很可爱,那个笑容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周三我便去了蒋勋老师在谷公馆的画展,展厅不大,而且那个天色阴沉下着雨的午后,展厅里只我一人,不像从前周末的博物馆,我要拼命在人群中寻找缝隙,此刻,我的脚步变得如此之慢,我的眼睛流转的速度也渐渐放慢,山水图自然有一种它特有的气质,但我很喜欢那副可爱的《小憩》——一个长发女孩趴在桌子上,因为此时此刻游荡在展厅的我就是在“小憩”,不是么……

我就这么想着想着,可我要怎么组成一句话?
电影来源于小说,蒋勋老师的新书在讲美学,我手中的课本……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变成了文字,全归于文字,对,都是文字。于是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将一切归于文字”。词呢?我要用哪个词来总结这句话,“文字究竟是怎样的?”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想象力有限,我只想到文字是不动的,它就这么一直在纸上悄悄的静静地存在着,最后我写下了“peace”,然后把那句话改成了“将一切归于平静的文字。”
就这样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堂没有期待,却让我内心重获平静的课。谢谢声音如此温柔的Helen老师。
三点十分下课铃准时响起,我挎上书包拎着雨伞就从六楼往三楼奔,接下来的讲座课人数太多,这也是我目前为止唯一要占座的课。总是想起大学的时候,占座可不是一个一个占,而是一排一排占,老师总会点最后一排同学回答问题,发现这个道理后,倒数第二排就成了抢手货。想起来真是可爱的时光。
这次的主讲人是陈文茜主持人,在听这词讲座之前我对她一无所知,在听讲座之后,我真的好像仔细去了解她啊,就像看完《傲慢与偏见》后,想去了解简奥斯汀的那种渴望。
她的开头是讲她的两个公益活动,一个是关于癌症儿童的,一个是关于流浪动物的,内容不细说,只是我听到了一句会让人沉思的话“你所认为的健康长大,都不是理所当然”,我忽然之间整个人除了心跳,一切都处于一个静止状态,刚刚六楼的课Helen老师还在问“你们有没有在意过自己正在呼吸?”这些问题这些事情堆叠在一起总有一种神秘的联系,生活其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啊?两堂完全没有联系的课,会提出相似的问题,也许它们语言组织的方式、产生的方式都不一样,却总在指向生命这个主题,我们敬畏生命,却为何不怎么在生活的琐碎之间细聊生命?是觉得矫情做作么?还是无从说起呢?我有一点忘记了是在哪一部影片的末尾,主人公说:“永远不要停止去追问生命的意义。”很高兴,也很幸运我能在这个讲座里听到有人在说生命。
文茜主持人是个媒体人,她在讲一则假新闻以讹传讹的时候说,这个时代其实有时候不是具有查明真相的自由,而是变成了批评、侮辱、编造谎言的自由。赞同,我并不了解台湾媒体,但我至少知道在我每天都看的微博热搜里,不管新出现了一个什么事物,节目也好,电影电视剧也好,最活跃的不就是传说中的“喷子”吗?批评是该存在的,但不该泛滥,而谎言它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存在,但现实是它已经变成了社会存在的一部分了。
让我有点热泪盈眶的是她在讲完John Baez和John Mccain这两个人的故事之后,PPT上浮现出了Leonard Cohen的名字,文茜主持人问在座有谁知道他的吗?我很兴奋地举起了手,可是除了我之外现场没有人举手,于是我又把手缩了回去,可同时文茜主持人已经看到了我,我就又把手举了起来。我还是这样胆小,我还是很恐惧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注意到。
文茜主持人讲述了科恩那首《Dance Me To The End Of Love》,那并不是爱情诗作。
我会知道科恩,原因是李健,他在唱《陀螺》的时候,将《渴望之书》拿到了舞台上,说这能给他力量。于是我便开始搜索科恩的歌曲,我没有从排行榜第一开始听,而是浏览了专辑封面,挑了一张最喜欢的封面,然后去听专辑,这一张是《Ten New Songs》,于是便开始了和这张专辑的纠缠岁月,常常是在一个人看闲书的时候,寝室没人的时候便用小音响,在咖啡馆的时候便戴上耳机。和它纠缠的时光总是很清澈。
老故事一个又一个,我又是一个如此热衷于听故事的人,这不就是为我设置的故事讲座吗?
只是到最后,文茜主持人讲到了她的家庭她的外公,最后的最后,留给了我们关于她的外公的感悟,我能记得最清楚的是,外公说不要文茜从政,除非真的是你的理想,不然就绝对不要。于是我又想起大学课堂上,有位老师在一堂课的末尾说:“要给每一位现在及以后都不会戴上手铐的官员鼓掌。”我还记得我看完《浪漫医生金师傅》后发过一条微博说“这是时代似乎不再流行浪漫主义,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了。”这三件不同时空的小事便开始在我的记忆里连结了起来。不想说什么感悟体会,也不想说什么批评之类的话语,因为身在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有资格去批评这个时代的,因为我也算不上一个有理想的人,我也该汗颜。
讲座结束的那么快,我只想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不为金钱、不为利益、不为世俗欲望,只为理想去做一件事情呢?或许,这是一个要倾注一生去回答的问题。
下课了,天黑了,过马路的人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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