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岛由纪夫在谈到川端康成曾说:“在他作品中,屡屡展现了对生命的敬仰,他对母性泛滥的小说家冈本加乃子的倾倒是出了名的”。
这里涉及到一个人:冈本加乃子。
川端康成很欣赏她,曾评价说:“她兼具西洋和东洋特质,也确实怀着颓废、虚无、怀疑……她将这些理应是消极的要素,献给自己巨大且积极的生命。在她身上,我看见了属于我们人生道路的光明。”
不仅如此,著名翻译家叶渭渠所著的《冷艳文士——川端康成传》中,提到了川端康成生命最后一天的一个细节:“他逝世那天,家人在他的书斋里发现了一篇题为《冈本加乃子》的文章,只写了几百字,有多处笔误尚未及改正,还留下行文不大顺畅的痕迹,而且使用过的钢笔也未盖上笔帽,就搁置在案上。”
在当时那个男性主宰的社会,能让川端康成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在人为结束生命的最后一天都在涉及其文章的女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冈本加乃子于1889年生于一个富庶之家,经受过良好的教育,加之天生的艺术家气质,在早年时期,才华便得以显露。
加乃子十三岁开始在女校杂志上发表短歌,十六七岁时,她就已经开始发表相对成熟的和歌作品了。在当时,加乃子被称为“和歌天才少女”。
上高中时,加乃子情窦初开,爱上了哥哥的同窗谷崎润一郎,就是那位著名的文学家。可是,谷崎润一郎把她给拒绝了,还说加乃子是“丑女”。
这让这位一直有优越感的富家小姐很受打击,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加乃子的爱情观就开始改变了。她在《爱的烦恼》里写道:“爱是烦恼。进则易被囚禁,退则难忍寂寞。我,求此情无限强烈,内心疲惫而脆弱,不断为此烦恼伤。”
毕业后的加乃子与文学青年伏屋龙彦谈起了恋爱,两人的情感炽热,欲用私奔的方式来逃避现实的批判。可现实却是令人失望的,尚未开始执行私奔,两人就因琐事分道扬镳。加乃子从此患上神经衰弱。
在养病期间,加乃子认识了东京美术学院的学生冈本一平,后来的日本著名漫画家。两人后来确认了恋爱关系,并于两年后结婚。
婚后的冈本一平在工作上一路平稳进步,连载的漫画受到广泛的关注,其本人的名气也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冈本一平灯红酒绿的生活,经常出入风月场所。
家中的加乃子并不好过,本身结婚对于她来说不只是换了一个身份,还有对新的家庭关系的无所适从。后来冈本一平对家的忽视,加之母亲、哥哥及自己八个月大女儿的相继离世,加乃子精神崩溃,并一度自杀。
冈本一平看到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加乃子幡然醒悟,决定回到加乃子身边。而此时,加乃子却已经有了新的恋人——早稻田大学的学生堀切茂雄。
经过权衡,冈本一平决定让堀切茂雄搬入家中,三人共同生活。
由三人构成的一个平衡,被堀切茂雄移情加乃子的妹妹而打破。
情人在加乃子的生活中成为了常态,除了堀切茂雄,她的情人还有学生恒松安夫、医生新田龟三。包括去欧洲参加会议时,加乃子都是和丈夫、情人一同前往。
加乃子的私生活是混乱的,日本作家濑户内晴美以加乃子为题材写了《加乃子缭乱》。
加乃子曾说:“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然而我在追求的,不过是一个人。”
丈夫和情人陪加乃子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1939年,加乃子因脑溢血病倒,不久后病卒。
加乃子正式开始小说生涯,是从1936年开始的。也就是说,从开始创作小说到去世,只有三年的时间。仅仅就是这三年,加乃子留下了很多佳作。
1936年,加乃子跟随冈本一平去镰仓避暑,结识了作家芥川龙之介,两人开始深交。同年,加乃子出版了其小说处女座《病鹤》,题材的主角便是自杀前不久的芥川龙之介。
《老妓抄》是加乃子逝世前完成的最后一部小说,被称为“明治以来文学史上首屈一指的短篇作品”。“抄”是日本文学中的一种文体,类似中国的“考”或“传”。
生命和创作的短暂掩饰不住绚丽的光芒,加乃子就是这样发光的。时过多年,依旧夺目。
附加乃子经典语录:
我们经历的一生,是迟滞缓慢的一生,仿佛一直在对付旧纸灯笼,点亮了灭掉,灭掉了,再幽亮地点起。
我心中的悲哀啊,年年渐深,而我的生命,越来越繁华光彩。
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然而我在追求的,不过是一个人。回想以往,我喜欢这个男人,待见那个男人,都只是牵挂他们身上的某个零散部分,这些零散片段串联到一起,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所以啊,以往那些,哪个都不长久。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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