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的哲理

文/明至

立春时节，去上油画课。

选了一副风景样式，有蜿蜒起伏的远山，静美祥和的白云，碧波微澜的海面，还有在近景处一大片热情洋溢的油菜花。鲜黄、橙红、深蓝、浅碧、苍白、芋紫，整个画面优美简洁、活泼生动，充满春日的气息与悠远的意象。

许多学员都是零基础，刚开始画的时候，未免犹豫和迟疑，显得有些束手束脚。而我因为知道“诗无达诂”，便大着胆子，放开手脚任由自己发挥。观察着颜色的变化，光影的明暗，按照自己的理解，在简单的打稿之后，一层层去铺陈色彩。

老师经过，对我点头：“对的，就是这样子画。”然后，又进一步指点我，可以增加笔触的变化，或点或按、有大有小，让画面更加丰富自然。有的学员不小心画错，开始向老师求救。老师微笑：“没事，用颜料盖住就好了。”

或许，这也就是油画的魅力吧。多么符合人的天性，自由又多元，鼓励着你大胆一点，去尝试更丰富的色彩，探索更多的可能性。不用害怕犯错，正如《闻香识女人》之中的探戈：“跳好探戈很简单。如果你跳错了，不要管它，继续跳就好了。”继续画，就好了。

画油菜花的时候，我先用土黄和白色，按照不同的比例，深深浅浅铺陈了好几层。然后，又用明黄和土黄，增加颜色渐变的层叠效果。最后再用明黄，增加鲜亮活跃的氛围。老师鼓励我：“每一层铺密一点，只要不完全遮盖，每一笔色彩都会起作用。”

那一刻，我简直要为他起身鼓掌。说的多么好，真是一句人生哲理。人生之画不也是如此吗？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经历的种种，喜怒哀乐，跌宕起伏，都像是一次次富有变化的铺陈，每一次经历都会成就你，使你的人生更为饱满充盈、色彩斑斓。

有的学员经过，被我的自由大胆感染，竟以为我是专业选手。我微笑：“无它，只是比较放飞自我。”这种放飞自我，只是一种对自我意志的执着。他们笑道：“你的油画，远看真的很不错。”我也微笑，原来他们也是人生的哲学家。

正如乔布斯所言：“你不能事先把点点滴滴串在一起，只有回头看的时候，才知道点点滴滴是如何串在一起的。”人生之画亦如此，若只近距离观察，看到的只有鸡毛蒜皮，但若退远一步，从更长远的角度欣赏，你会发现这些点滴，如何汇聚成人生波澜壮阔的场景。

经过这一次油画课，我忽而明白，为何近代的许多先锋思潮，总率先出现在画界。古往今来的画家，凭借着简单的画布、画笔和颜料，竟然创造出那么多风格各异的流派与作品，或许正是因为其自由大胆多元的艺术精神所致。

人生之画，亦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