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关的晨曦透过玻璃窗洒在车厢内,阳光温暖地扶平了彼此交织的鼾声。旅人从低语到喧嚣,共同开启新的一天。
同在一个空间,如果彼此都道早安,一点温馨,也会一点奇怪突兀。所以各唠各的嗑。
一位退休筑路工人,说坐火车就是想走走自己铺过的铁轨。
一群结伴出行的大姐,开心地说着吃吃喝喝还有笑话,不知是什么话题一位大姐感慨“相信爱情,就等于相信世界有鬼。”然后是哄笑。大概最美妙的事也逃不过衰老的规律。
当一切都成为谈资,便放下重量。如同米兰.昆德拉《庆祝无意义》中人物一样,“他们都在寻找好心情”。
静静地泡了茶,时光随茶气氤氲舒展,听世间行走的心情。
窗外,一路的戈壁茫茫。沙砾中难得的绿色是一片玉米地,一位围了粉色头巾的女子在地里收获春天的希望,田边几只羊一个牧人,一起游荡。
梭梭、沙柳坚韧粗放扎根在这片无际的大地上,孤独,决绝,对蓝天不仰视,对黄沙不慌张。
他们,它们,不思考目的与开始,存在即意义。
褐灰色的土地,风电挺拔庄严的姿态成为一种亮色,单调的震撼,苍茫荒凉的西部边色,与江南的玲珑柔弱多情,如同天地间悠长的回声遥遥地回合,诠释着生命的本质与表象。
甘肃柳园过柳园,出甘肃进新疆地界,天空大地又悲又美,像大祭台一样,见证千年万古人间游戏,权力争夺,爱情云烟。
苍间所谓的发言、许诺、诗意、表演,天地垂怜。
火车呜呜,西征军士马蹄哒哒,在同一片土地。
我一粒沙,经过,无休止地描述,在沉默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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