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 阴 星期六
今天是大年初一。
昨晚——应该说今天凌晨——睡得很晚,起床也晚,下床时已经9点过了。
睡得晚是因为瞎兴奋,觉得睡早了便没有过年。电视一直开着,春晚一直演着,跟兄长语音聊天,加上小区周遭震耳欲聋的鞭炮,完全淹没了电视的声音。聊天结束,只见屏幕上有老外在唱着什么。春晚已是尾声。
洗漱时照镜子,果然不出所料,看不出龙年的我跟兔年有什么不同。再看一眼老伴,也没有变老。于是放心了。
按惯例吃汤圆,一人八个,寓意为“发”。开玩笑的。加一个荷包蛋,便是九了。九也好,天长地久。不知道讨口彩是何时、何地兴起来的。好像是改革开放后,最先富起来的广东人最讲究这个。最受重视的是八,那时机遇多多,人人都充满了发财的希望。发财,发大财,欲望在膨胀,整个社会也因为膨胀的欲望而生机勃勃,处处洋溢着乐观向上的气氛。逢年过节,餐桌上,朋友圈里,人们开始祝福,开始“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万事如意”,“步步高升”。从寒门学子到亿万富翁并非神话,祝福好像显得非常管用。
我们不再闭关锁国,不再唯我独尊,不再盲目排外,不再拒绝“奇技淫巧”,不再“穷光荣”,终于真正做到了“放眼世界”。在农耕文明的黄土地上绵延了几千年的春节,年味越来越淡。越来越多的“候鸟”,选择了在温暖的南方异地过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了情人节,圣诞节等洋节。多元化的选择,标志着社会的进步,还标志着一个大国应有的包容。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白宫,照样在庆祝中国的新年。
从前的过年,是一年到头节衣缩食之后的释放。春节,是我们给自己找到的一个大吃大喝的理由。除了春节,还有端午,还有中秋,还有腊八,面朝黄土的人得以短暂地直起了腰,快乐地享受一回生活。除了节日,还有节气。正如著名作家刘亮程所言:所有的节庆,都是人们在波澜不惊的四季轮回中找到的一个又一个时间点,让自己停下来,然后聚在一起。二十四节气是农事生活的节点,也是乡民的快乐点,它使单调的农耕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那么,春运说明了什么呢?
在我看来,回家过年的打工人,一部分是挣到了钱,需要衣锦还乡,在父母和乡亲们面前涨脸。恕我冒昧,衣锦还乡者为了满足虚荣,孝敬长辈的礼物中有自己从来不舍得喝的瓶装酒,还有自己抽不起的高档烟。还有一部分人,一年到头就没有攒下几个钱,他们需要的是亲情,是在父母妻儿身边得到温暖。当记者时到东莞市厚街镇采访,真正有钱的成功人士,已经无所谓在哪里过年了。把父母接到身边,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年。
说到这儿,忽然又想到一边去了。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大都只生一个。女儿女婿去年跟我们一起过年,今年只能跟女婿的父母过年。他们在上海打拼,外孙女的寒暑假要上这样那样的补习班,他们不回老家,已经好多年了。
而其实,随着年味越来越淡,更多的人把过年也看得越来越淡。
在家团年是团年,在餐厅团年是团年,在外地团年还是团年。
隔了千山万水,在视频上干杯,那叫云团年。
有老伴在,便不孤单。
于是对老伴说:老婆在哪里,哪里就是年。
老伴:老公在哪里,哪里就是年。
呵呵,我们的年,在阳西沙扒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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