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作者: 酗生 | 来源:发表于2019-01-09 14:08 被阅读7次

    1

          阿努尼非常讨厌自己的邻居。他的邻居是一个蓄着大胡子的中年人,他目光深邃,皱纹纵横,每每看到别人总会率先皱起眉头,这让阿努尼认为他讨厌和任何人接触。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登门拜访,尤其是那些贵族,搞得整条街都像是吵闹的集市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国王的使者又来找阿基米德了!”阿努尼的妻子趴在窗口告诉他,“你瞧他那样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就是命运的不公!阿努尼整天辛勤劳作,上缴的粮食总是整个村子数一数二的,可国王从来没有接见过他,给他一点好处,反而是那个手都提不起锄头的阿基米德,每天都有一大堆金币等他白拿。

          “住的都是草房,怎么这么不一样呢。”妻子轻轻抱怨着。这也难怪,谁会知道住草房的阿基米德是国王的亲戚呢。

          贵族们爽朗的笑声再一次吵醒了阿努尼的熟睡,他一个打挺从床上跳起,笼子里的鸡还没有醒,隔壁家的烛火比太阳都要亮。几个身着华服的人从阿基米德的房间里退出来,不顾身份向他鞠躬道别。阿基米德摸着胡子想事情,根本没有看见门边上的阿努尼。

        “哦亲爱的邻居,这么早就要农忙了吗?”

        “没有,没有。”阿努尼伸着脖子往屋子里瞅,他看到桌上摆着许多他根本没有见过的工具,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我只是好奇,那些贵人们每天登门拜访,都来做些什么?”

          “他们来与我讨论难题。”阿基米德说。

          “难题?什么难题?”阿努尼说着从门缝里钻进去,他倒要听听什么问题会比增加田里的收成还要困难。阿基米德耸耸肩,他很高兴自己的邻居对他所研究的课题感兴趣。

          “那么我们就从这里开始。”阿基米德用细长的木棍敲敲挂在墙壁上的板子,魔法开始了,这个聪慧的人口中一切音节好像变成了奇妙的咒语,让阿努尼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什么几何什么重心,板子上的字变得比粟米还要小,直到他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翘起这个世界!”阿努尼突然惊醒的时候正好听见阿基米德激情澎湃地说出豪言壮语,农夫觉得这很好笑,他抹了抹哈喇子:“什么?翘起世界?那我还怎么种庄稼!”

          太阳渐渐升起了,可是阿努尼根本没有心思干农活,现在他的脑子里全都是阿基米德自信的神情,他似乎真的可以撬动世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长袍的年轻人抓着一叠石板从田间跑过,他的步伐轻快无比,好像生出了翅膀。

          “老师!我的假设一定是正确的!”他大叫着敲响了阿基米德的房门,可是学者今天不在,国王将他召进了城里。

          “嘿小子!”阿努尼放下农具叫住这个小伙子,“你一定是阿基米德的学生,你说什么什么,假设成功了?”

          年轻的学生打量着光着膀子的阿努尼,认为他不会了解那些学术,但是遵照老师的教诲他热心而兴奋地说出了秘密:“我做出了一个假设,如果老师可以认可我,那么老师就可以当众把世界翘起来了!”

          阿努尼听到了。他听到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崩塌,整个地面被阿基米德用什么整个翘起,石块滚动,泥土龟裂,轰隆隆地向一处倾斜。没有扎根处的粟米无法生长,它们干瘪不堪无法被收获,根须像是求救的手一般裸露在泥土之外,农夫们的妻儿在它们周围哭泣,慢慢等死。

          当阿努尼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努尼正紧紧捏住那个年轻小伙子的脖子,他的脸涨成紫红色,早已经死了,手里的石板不知何时摔在地上,变成了碎片。

    2

          柯尔特今天第一天工作,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学生,而是爱因斯坦先生的助手。虽然这么说,他只不过做一些简单的笔记,还没有和这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一起工作的资格。即使如此,柯尔特在收拾行李前往研究所时仍然兴奋不已,他可是在全世界最顶尖的学者之一的身边做事!光是想想就觉得要飞起来了。

          柯尔特穿着整齐,确定没有任何瑕疵之后站在办公室门前等待他的上司来与他见面,不料一个穿着西服,凸着肚子的中年人从他的背后用力推开他,还说他当着道了。“你有很多工作,小子。如果你连公式也记不住的话,就去罗斯福那里倒咖啡。”

          这一年乱糟糟老头很忙——柯尔特暗地里就这么叫——他几乎不睡觉,只要眼睛睁着,他就要看到柯尔特在工作。但不是所有人和他一样不需要休息,当柯尔特的口水沾湿了珍贵的稿纸后,老头开始自己记录他所需要的一切。

          这天柯尔特刚刚准备提笔工作,老头突然让他去别处拿信纸来。“我要给总统先生写信。”这次他没有直呼总统先生的大名,柯尔特趁机瞄了一眼,生硬的客套话里提到了一个叫“原子弹”的东西。

        “原子弹?”柯尔特不自觉地读了出来,没想到老头沉浸在书信中,稍稍向他解释了一下。

          “一种强大的武器。如果总统先生不想输掉整个战争,就必须比敌人更快一步。只需要一颗!相信我,给我一颗原子弹,就足以改变战局。”

          可惜总统先生并没有感受到学者们的殷切期盼,到手的经费只是微不足道的6000美元。这让糟老头气得吹起了胡子,觉更是睡不着了,他连夜写了一封更长的信,让柯尔特在早上送到邮局。

          柯尔特这夜做了一个梦,梦里爱因斯坦先生正在给学生们授课,讲的正是原子弹的原理。他激情洋溢地解释原子弹如何爆发强大的能量,在一瞬间把一切消灭。

          “热浪滚滚而来,”他说,“你的皮肤在一瞬间卷起碳化,你的骨骼从皮肉里翻出来直接接受辐射,向未知的方向分解重组。你变成怪物了!但是不要担心,灰尘会堵住你的口鼻让你无法呼吸,你想要张开嘴,但是只能吐出尘土。这是你欣赏地狱的最后机会,因为很快,你就会被冲击挤压成碎片。”

          爱因斯坦先生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柯尔特觉得这无比真实,正像他会说的那种俏皮话。柯尔特咽了口口水,桌上已经封上的信正等着被送到总统先生的面前。糟老头去洗澡了,现在办公室里除了年轻的新手别无他人,突然柯尔特一个健步冲到桌旁,响亮的撕裂声不能确定不被浴室里的人听见。

          “柯尔特?”老头儿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已经早上了吗?”

          “是的先生!我马上去邮局。”

    3

          我,是个罪人。

          我的恩师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研究那段历史,可我不听。从没有人去攻克这个课题,它就好像是哥伦布远行之前的美洲土地,我疑惑它为何纯洁到令人发指。完成我的毕业论文之余,我开始一个人探寻它的秘密,渐渐有了些许眉目,资料越积越多,我似乎看到了伟大的航路。这促使继续探寻秘密,向我的朋友报告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你绝对不敢相信!”那天我兴奋地打电话给同伴,“我们的祖国那是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情,这和书上完全不一样!”

          电话那头几乎不怎么说话,他应和着我,最后他语气尴尬地和我说:“嗯……虽然有可能会很打击你,不过这样是不是犯法了?篡改什么的。”

          “不,怎么可能?”我忘记了是在打电话,拿起厚厚的资料拍拍,“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的论点,只要明天让我上讲台,我就证明给所有人看!”

          那天凌晨,一群陌生人踹开我的房门,将我扛上汽车。我的意识很模糊,他们将我绑住用轮椅送到一个冰冷的房间里,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男人告诉我我已经犯法,需要在这里学习“正确的知识”。

          眼前的大屏幕亮起,里头放映着一段历史资料片,正是我正在研究的那段。短短半小时的片子每天要看几十遍,我几乎可以倒着背出来,连平时说话也变得像电视里的旁白一样冰冷无情。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听到我的心底正在呐喊,可是没有人听,旁白机械地进行着那段被隐瞒的错误,不管我如何反抗,就算我塞住耳朵,还是可以清晰地听见。

          “您好博士,”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在我决定自杀之前宣布我刑满释放,“您似乎已经接受了完整而正确的教育。为了验证您已康复,我有一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你。”

          他推来一块白板,上面写着“1+1=3”。

        “博士,请问一加一等于几?”

        “三。”我说。

        “您确定吗?”

        “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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