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是个圣洁的词汇。比之爱情,它所要求的条件没那么苛刻,但又同样能使两颗心灵得到浇灌,开出瑰丽的花朵。
大学时代,没有谈过恋爱,这是真的。尽管很多人并不相信,包括爱人。
当然,没谈过恋爱,并不意味着我对爱情没有过体验与思考。
柳姐,是学校图书馆二楼阅览室的管理员。她有个很占辈分的名字——柳夷。
叫她柳姐,只是个尊称,实际上,她的年龄不见得比我大。
柳姐的长相并不十分出众,但性格却很开朗随和,为人处世很大方得体。这点,对于缺少社会经验的我来说,颇具吸引力。
除了可以翻阅报刊杂志,还能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自习,因此,一到课余时间,我便将去阅览室当成了很轻松快乐的一件事。
时间一长,与柳姐自然就越来越熟悉了。
由于自己没有能上大学,柳姐对我们这些学生十分羡慕,加之她天性热情、乐于助人,很多学生对她都有好感。
有一次,周末上街,回来时下公汽,走在农业路上,远远地看见一个靓丽的身影迎面走来,周身披戴着粉红色的衣帽,边缘露出雪白的人造毛,映衬着一张欢快的脸,令人不禁想起《红楼梦》中的邢岫烟。
我正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当儿,她却先跟我打起了招呼。我这才认出来,柳姐!
寒暄之下,方知柳姐住在市内,要乘六路车,在新通桥站下车。
柳姐有辆新自行车,平时倒成了学生们的公用,谁有事外出,打个招呼就骑走了。我也没少用。
临近毕业那个学期,有一个周末,我应邀到市里的表舅家做客,一起吃晚饭。由于担心回来晚,赶不上公汽,便借了柳姐的自行车。那天,正好她在阅览室值班。
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柳姐却依然笑得那样灿烂,说不用管她,她可以坐公汽回家。我执意要把车给她送到家里,让她告诉我具体位置。她便只好向我描述了一番。
那天,我果然回来得较晚。找到柳姐的住处,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柳姐住在一个筒子楼里,像集体宿舍一样。她邀请我进屋坐一坐,我竟然无所顾忌地接受了。
那晚,在柳姐的单身宿舍内,我与她不知不觉谈了三个小时,分别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们所交谈的内容,主要是彼此的身世、家庭、个人经历,以及对于未来的打算、思想上所遇到的困惑……几乎是无所不谈。
平时乐观开朗的柳姐,那一天,却展露了很多孤独、寂寞与烦恼。这,既让我感受到一种宝贵的信任,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自那时起,我便感觉自己与柳姐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内心为此而高兴,因为,我又多了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然而,与此同时,我的心里又很矛盾。
其一,作为朋友,就应该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伸出友谊的援手,帮助她摆脱烦恼与痛苦。否则,还谈何朋友呢?
其二,这个援手得怎么来伸呢?我伸得起吗?毕竟是男女之间,一旦因此而引起外界的议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岂不是好心做坏事、害了柳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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