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走去（八）

清风手机摄影

08

阳光下的南流路，撑开着大树冠的法国梧桐树联成了排；树下是修剪齐整的小叶黄杨，长及成人腰高；还有黄杨之下，紧贴土地的青草。

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它们在梧桐树上安家落户了；绿色的黄杨头顶着手掌大的黄色梧桐落叶，悠闲地吹赶着尘埃；草地是不是也在积攒着什么？

多美好的秋高气爽啊！不同的生命努力活出各自的样子。

转眼间薄雾氤氲了，薄雾中有人从大理石台阶上一步步小心地走下来，即将走到底时，他却脚下一滑……

“小心！”亦林在自己的惊叫里睁开了眼睛。

梦醒了，他靠着西墙，看向东窗，有光线从窗帘缝隙里一丝丝渗出来，洒落在房间里，办公桌、书橱、沙发、电视等，都从朦胧里清晰出来。

而同时清晰起来的，还有他在这三天里，逐一查实的线索，那是被“请去喝咖啡”的某人，交待其钱财来源时留下的。

现在涉及到了12人，他们有先经熟人介绍搭上桥，再借酒席等聚会时送“货”的；有美其名曰要加深印象或汇报工作，硬带“货”挤进门里的……

他们共同的目标是竞争中得一票，科级最低3000、处级最低5000……价码视级别高低和关系远近等因素而定。

在他们里面，不排除平时不作为，只是临时投机取巧的；但多数还是积极肯干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同一个问题，亦林对每人都问过。

“大家都在这样做，假如我不这样，肯定是不行……”

“据我所知，在当时环境下，不这样的少之又少，谁谁……还有谁谁……”

“以前几次我也是没这么做，却都在投票环节就被刷下来了……”

听着这些回答，亦林叹息：“出淤泥而不染，独善其身者太可贵了！”

从同样环境里经过，亦林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却不能认同他们的做法。

“哒、哒、哒、哒，”脚步声响起，清晨的走廊里，亦林脸上看不出喜悲，依旧保持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从南摇到北，又从北晃到南，独自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