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里辞职已经五个月了,偶尔回忆一下这五、六年的生活,唏嘘不已。
11年的时候,我研究生毕业了,因为读的是思(keng)政(si)专(ren)业,工作非常的难找。大部分读的人都靠着导师、靠着家里的关系,一门心思留在了高校,哪怕是行政、辅导员、实验员。我这个人,心气强(导师也是),不愿意到处求人,于是在笔试的时候,就被本校KO出局了。当然,看到一些平时表现平平,也不怎么参加活动的人留校的大有人在。后来慢慢考,考进了一个大专院校,做辅导员。
高校辅导员,不了解情况的朋友纷纷觉得很好啊,稳定、天天跟学生在一起,没啥压力,女孩子做多好啊。但是,就是这个辅导员,真是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各种各样奇异事件都经历。当初带军训的苦,天天早晨四、五点就会接到电话,中午没有一分钟能安静休息,晚上更是弄到十点是常事。然后军训结束,就开始带新生班,开始正常的生活了。
中间遇到奇葩的同事,奇葩的学生,哈,常有啊,下次专门回忆下。等工作久了以后,最烦的就那么几件事。
第一是值班,不,最重要的是值班。分院几个辅导员都必须轮,从周一到周日,不分节假日,只要有学生在学校,就得值班。所以,我从来没有在五一、十一之类的安排过一次远行。。。。。。值班必须在办公室坐着,要求还要在学生宿舍睡,咳咳,我们当时是学生住的高低床。脏兮兮的,冷冷清清,但隔壁的童鞋们可能大半夜十一点多还在high。最可怜的是,明明是女老师,还被要求住男生宿舍,呃,大晚上的,难道要刚毕业的女生去保护年轻力壮的大男生(捂脸)。值班最痛苦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半夜接到电话。我说的半夜,绝对是凌晨以后啊,有学生喝酒喝多了发酒疯,学生打架,有神经质的女生离校出走。。。。。。我接到最奇葩的是一个女生半夜跑回学校,说打工的店里的厨师想**她。半夜跟个男的出去,额,我也不知道说啥了。但是,我们得去处理,去善后,然后第二天熬着个熊猫眼继续上班。
值班有的时候还会遇到查班,这是非常不爽的事情。领导可能去你办公室溜达一圈,能不能恰到好处得“偶遇”,就显得非常重要。当然,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值班的时候不敢四处溜达,吃过几次亏。但是后来我怀孕了,甚至到了后期还在被安排值班,每天困得不要不要的,生完娃一回学校就得值班,痛苦一堆一堆的,因为这个值班。
其他烦心的事?很多,比如干不完的活儿,没有半点的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上课老师们的不屑一顾;学生处、院领导的“得力壮丁”;接不完的学生请假电话;搞不完的课后活动,近年来还有查不完的“寝室”。中间还考了个心理咨询师,因为工作需要,遇到过癔症、妄想症、同性恋的童鞋,其实压力是有的。
除了这些,最大的痛苦是“不能转岗”。我身边就有做了十年+的资深辅导员,想去当老师,学校不允许;想去其他部门,别人看不上(也有可能是没有关系、能力不足)。十年啊,种棵树都合抱大小了,从刚毕业的小伙子,到成为俩小伙子他爹,这些人仍然在辅导员岗位上,干同样的事,伺候三年一换的领导,三年一毕业的学生。
开始的几年,我尝试过想转到教师岗,上过课,做过一些课题,但大趋势是思政专业的很难,只好作罢。当我认为我可能也会在这个岗位上“孤独终老”的时候,后来竟然有(yi)机(ge)会(keng),学校党*部门的领导主动找到我,说想让我过去。因为之前在那的一个干事,要调任,于是我很快就过去了,快到我都还没来得及认真思考这是祸是福。
用领导的话讲,是因为我态度认真,工作也有点底子,抗压力强(我和丈夫长期异地的)。在这个岗位上,让我对学校、对同事们的人事和感受,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以前在辅导员的岗位上,跟学生相处,还是很欢乐为主的;事情虽多,但责任是不大的;忙虽然忙,但大部分事情,只要是花了心思和时间,都能做好的。好吧,我承认,辅导员在后来的认知中,还是一个不错的岗位和职业,除了值班!
新的岗位上,我变成了工作机器。为了避免加班,常常是白天忙得上个厕所都想小跑。有的事情难以推进,常常是给某些领导电话才接通,就会感受到一股难以抗拒的拒绝。当然,也有很多人,平时跟你根本不认识、不熟的,突然变得很“热络”、很“贴心”,当然,工作几年,我也知道,人家“心仪”的,并非是“我”,而是处于这个岗位上的任何阿猫阿狗。
也就是在这个岗位上,我看到了学校是如何运作的,中层是如何被提拔的,明白了“领导”的岗位,做的事、说的话,是更加有压力,是我更加难以承受的“重”。
在这个岗位的时间不长,但足够让我对高校的留恋逐渐减少。虽然,大部分的高校人觉得自己出去无门,再也不考虑出去;大部分的亲友也表示学校多稳定啊,多少人想进进不了。当然,我离开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夫妻异地,小娃需要他爹。
当我提出要离职的时候,我以为我曾经看清的人,竟然又有了好些“反转”。我的直属领导非常的好,没有挽留,也没有责怪;有的人视图用一些条款让我走得不顺心;也有些人在我去办离职的时候表现出一脸不耐烦,盖完章话都不愿多说一句;有的旧同事,会通过微信、QQ确认我走的消息,然后,祝福、或者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再没有半句话。
后来,我带着娃和婆婆来到了丈夫所在的城市。几经挑选,在一个不大的企业,继续做党务工作。压力不大,薪水还行,跟现在的同事,淡如水。
好吧,其实是从“零”开始,重新做个无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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