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两栖别动队（18）

【抗战】两栖别动队（18）

第十七章  戚本山之死

　　在冷水寨军火库里，摆放着从日军手里缴获来的多门掷弹筒，还有不少供掷弹筒使用的榴弹。

　　掷弹筒类似于迫击炮，但比迫击炮轻，不过五六斤重，比轻机枪还轻，携带方便。起初，戚本山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后来听了钟教官的介绍，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认为这玩意可以弥补冷水寨火力上的不足，能使他们的战斗力大幅提升。可是，没人会用。钟教官也只是见过，不会使。戚本山让钟教官下山去大鱼岛找阿川，希望通过他从忠救军纵队那边请一个会使掷弹筒的人来。

　　小钟对阿川说明来意，阿川立即去找吴运通，让他用电台联系一下。

　　直到第二天中午，纵队那边才回复说：“派人去教是不可能的，要是贵方派人来学，我们会教。”小钟得到这样的答复，有些不高兴。

　　阿川说：“人家这样答复，也是情理之中。我看，还是你自己去学比较好。学会了再回冷水寨教他们，不也一样吗？我派两个大鱼岛的弟兄陪你一块去学怎么样？”

　　小钟说：“只能这样了。”

　　

　　一天傍晚，戚本山接到清浦镇眼线的飞鸽传书，得知日军有一批粮食将于明天早上从清浦镇运往山明市。戚本山决定下山夺粮。

　　黄圣姝对戚本山说：“趁这个机会，我想把我的女子小队带去练一练。”

　　戚本山笑呵呵地说：“好啊，让她们去看一看我们是怎样打日寇的。”

　　从慰安所救出来的二十几个女子，经过训练都已掌握了各种作战技能。

　　在下山的路上，黄江涛对张雅洁调侃道：“押运粮食的鬼子没几个，根本不够我们打的。我看就让给你们女子小队来打好了，我们男人只管搬粮食上山就行，你看怎么样？”

　　张雅洁笑道：“好啊，好啊，求之不得。我们女子小队一人打一个，就要二十几个日本鬼哩。”

　　李萱萱只是跟着笑，不时回头看黄江涛。她心里爱慕黄江涛却没有勇气向他表白。而黄江涛对张雅洁颇有好感，常借故找她闲聊。今天下山，黄江涛小组殿后，女子小队居中，所以，黄江涛就跟在张雅洁身后。

　　快到公路的时候，要经过一片低矮的灌木林。戚本山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与打猎时接近猎物的那种感觉极为相似。或许是听不到鸟鸣的原因，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确实感觉到“猎物”就在附近。年轻时，他跟着爷爷整天在山林里转。爷爷对他说，打猎打多了就会有那种感觉，那是山神在护佑，能够使猎人提前做好射杀猎物的准备。

　　“附近定有什么动物，野猪还是老虎？……”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侧耳细听，目光在周边林中搜寻。这种低矮的灌木丛中夹杂着密密麻麻的杂草，是极易隐藏东西的。戚本山越发觉得附近有“猎物”，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机。“弟兄们，注意了！”他本来不想开口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这样提醒大家。

　　“哒哒哒！……”丛林中突然响起枪声。走在最前面的几位弟兄接连倒下。

　　“有埋伏啊！！……”戚本山大叫一声迅速趴下。

　　隐藏在丛林中的日军疯狂地向路上的人射击，手雷如鸟群般飞出，发出震耳的爆炸声。冷水寨弟兄一个个倒下。队伍前三分之一很快被敌人切断。

　　黄圣姝听到枪声，大惊。她拔出双枪大声说：“女子小队就地待命！其他人跟我走！”

　　黄圣姝、黄江涛和众弟兄往前跑了一小段路，就遇到后撤的弟兄，才知中了日军的埋伏。

　　“撤回去！撤回去！！……”退回来的戚本山见到黄圣姝，打着后撤的手势大声说，“情报是假的，我们中计了！鬼子太多，你赶快带着女子小队回山寨！”

　　黄圣姝让张雅洁带着女子小队撤，她要留下来和戚伯伯一起战斗。

　　日军紧追不舍，戚本山腿部中了一枪，不能跑了。他心中又气又恼，坐在地上大骂清浦镇眼线是汉奸、是走狗。

　　黄江涛背着戚本山跑了一段路，戚本山见他跑得比别人慢很多，后头的弟兄还在拼死掩护，不断有人中枪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对黄江涛说：“你把我放下来，别管我，背上我是跑不过日本鬼的，你们快回去守山寨，不然大家都完蛋！”

　　黄江涛说：“不！我怎么能丢下戚伯伯不管！你放心，日本鬼是追不上我们的。”

　　戚本山执意不让他背，用力推黄江涛的背，上半身就要往下倒。黄江涛却死死反手抱住他的屁股不肯放。回头赶来的黄圣姝见状，慌乱起来：“戚伯伯，您千万别这样，就让江涛背着您走吧，我们掩护。”

　　“圣姝呀，日本鬼太多，你们快回山寨吧，寨前有防御工事，或许能守得住。我们的人不能就这样白白损失在路上……”戚本山又闹着要黄江涛放他下来。

　　黄圣姝突然一掌刀击在戚本山的后颈上。戚本山头一歪昏迷过去了。

　　“快走！”黄圣姝对黄江涛说一声自己却往后边走。

　　后面的弟兄在日军强火力的打击下，快要顶不住了。黄圣姝大声道：“弟兄们，黄江涛已经背戚寨主走了，我们边打边撒！”

　　众弟兄见黄圣姝跟他们在一起战斗，信心倍增。

　　黄江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两名弟兄协助他，三人交替背着戚本山拼老命地往山寨跑。

　　日军追得很紧，所幸的是，山路狭窄，发挥不了人多的优势。

　　黄圣姝粗略看了一下，冷水寨的弟兄总共只有五六十人了。她当即立断，将这些弟兄分成两个小组，令齐海光带一个小组迅速赶到前面设置路障，她带一个小组到路上方丛林中阻击日军。

　　在丛林里居高临下，又有树木作掩护，日军火力虽猛，很难伤到他们。他们不断射击，扔手雷、手榴弹，日军要通过那段山路也不是那么容易。

　　日军派一部分人悄悄上了山坡，想从树林中迂回到黄圣姝他们侧后，但冷水寨弟兄早有防备，发现了日军，用机枪把他们打了回去。

　　黄圣姝估计齐海光他们已设置好路障，下令撤退。众弟兄各扔出一枚手雷，从密林中撤走。

　　日军沿山路追了一段，发现路上堆放了许多石块、树枝和荊条，无法通行，只好令士兵上山绕行。上山没走几步，就踩响了齐海光他们埋设的手榴弹，炸伤几人，又退回到山路上。

　　日军开始清除路障，他们搬掉石块，用刺刀挑开树枝和荆条。突然“轰！”的一声，隐藏在树枝中的手榴弹被拉响，炸死两个人。日军用手雷将十来米长的路障炸了个遍，然后才将路障清除。

　　日军好不容易追出三四百米，又遇到了类似的路障。他们又故技重演。

　　日军刚炸完路障，队伍后头却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还有手雷的爆炸声。

　　齐海光等人设置好路障，到山坡上埋伏起来，等着打日军的屁股。日军猝不及防，伤亡不小。他们调头反击时，齐海光等人迅速从山林中撤退。

　　黄江涛背着戚本山回到冷水寨。白氏见了不省人事的丈夫，慌了神：“伤到哪里了？伤到哪里了？……”

　　“伯母，不用担心，戚伯伯只是腿受伤了。”黄江涛说。

　　“那他怎么这样了？”

　　黄圣姝便将路上发生的事简要地跟她说了。白氏放下心来，拿出祖传的治伤药为丈夫疗伤。可是，当她清理了伤口之后，感觉不对劲，伸手探了一下丈夫的鼻息，大吃一惊：“怎么了！本山！你怎么了！……”她失声痛哭起来。

　　黄圣姝急忙上前探戚本山的鼻息，果然没一点气息。

　　“怎么会这样？！……”黄圣姝惊恐、困惑。她那一掌刀，是不可能将戚伯伯劈死的。

　　“江涛，检查一下戚伯伯的后背。”

　　黄江涛被姐姐提醒，将戚本山翻过身，让他趴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戚本山的后背心果然有一个弹孔。显然，是在他被击昏之后背着撤退的途中被流弹击中的。因为戚本山穿的是黑衣服，渗出的血不易被发现，加上大家急着赶路，没有留意，一直以为戚寨主是昏迷未醒。

　　白氏突然止了哭，拭去泪水，对黄圣姝说：“你赶快带着大家去守山寨，别在这里了。”

　　寨前阵地上，齐海光等人与女子小队一起，正在顽强地抵抗日军的进攻。

　　有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日军占不到半点便宜。眼看就要天黑，日军不敢夜战，只得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