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受牙疼折磨,不得不去牙科走一趟。镇子上的牙医诊所曾有三家,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家是五十多岁的胖男人姓张。小道消息说张的前身是给猪看病的兽医,而那毛头小子给人一种经验不足的感觉。再就是那一家资格最老技术最好的老字牌了。牙医姓宋,五十上下不等,身材修长模样俊朗,留着短短的小寸头。
宋牙医以前在医院里有单独的一间房给人看牙,包括修牙堵牙换牙等等业务,非常熟练。后来老医院搬迁,新的医院待建中,宋牙医就租了镇子上一间门面,用来做牙医诊所。
他的诊所面积不大,三大间房分成几个小格子,其中有工作室,咬模室,还有患者的等候室。由于宋医生技术过硬,又有多年的临床经验,他的牙科客流量总是超过旁边那两家。久而久之,患者对其几家做了比较。有在张兽医那里镶过牙的患者,后来半路叛变来了宋牙医这里。坐在等候室里一个劲地抱怨,还把被他镶坏了的牙齿扒开给旁人看。
都说同行是冤家,大家又在一条街上开门面。起初宋牙医死活不肯接被人家干过的活儿,还冲那人说:谁给你弄你就去找谁修,我不会给你看的。
怎奈那人又是作揖又是哀求,好话说尽就是不走,看样子是赖上他了。
张兽医的镶牙手艺的确令人怀疑。也不知他是半路出家还是不精通这一行,在镶牙的技术方面有些欠缺。听闻有一名老太太拔了牙一个月不到,就要求咬模按装假牙。宋医生这边规定牙齿拔掉之后,半年才能安装假牙,为的是让牙槽长得平实一些。我理解的说为了让地基更牢靠一些,装的牙齿也能牢固耐用。起初大姐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后来那些长期修过牙拔过牙的人逐渐明白了,因此当张兽医说牙齿拔掉一个月就可安装时,大家都持怀疑态度。当然也有不在乎的,却希望早一些把牙镶上,不影响吃喝。毕竟,没有牙齿不仅影响形象,也影响到生活的质量。
我因为牙上有个洞,这段日子一直跑牙科。五天一次很是频繁。坐在等候室里也是一种煎熬,因为修牙的人太多。且如果是修和补,手续繁琐太耗时间。一名患者最少也得用掉半个小时。
等候期间,一名老太太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喊,小宋啊!赶紧帮大妈看看这牙还有救吗?戴着这玩意儿吃也不敢吃,一吃就磨的牙槽疼的难受。
这种半路插号的事儿经常有,这时宋大夫就会停下手里的电钻,用带着近视眼睛的眼睛瞅了瞅说,在你这牙我弄不了,这不是胡闹吗?牙槽都未长平就套上了假牙,这牙带上去怎会舒服?老太太一听这话眼圈有些泛红,着急地说这咋办?这咋办?我可是花了好几千块啊!
宋医生又回到工作台上,留老太太继续在那发着牢骚。旁边的人不断投来同情的目光。
莫非这是张兽医给安装的牙齿?
镶牙是大事儿,为何当初不找个技术好一点的?
不是人家宋医生给装的人家怎会拾这个麻烦?
就是就是,要是我宁可在这排队等候,也不去兽医那里走捷径。
听说只要是宋医生给装的牙齿,后续出现问题免费修理呢!
哦哦哦,这样最好了,难怪前几日有个人时间未到就让宋医生给装牙,结果人家宋医生说,要我装可以,但如果以后牙齿出了问题,我是不管修理的。那人一听乖乖地回家去等了。
说话间,前面的患者已经捂着嘴从工作台上走了下来。宋医生瞅了瞅大家问到谁了,我连忙跑过去。细看时间我已经排了两个小时的号了,总算到我了。
和宋医生说了哪颗牙痛,他指了指工作台让我躺上去 ,仰面朝他张开嘴,就在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是一头任人摆布的猪,只等着屠户的刀子进去身上的某个器官了。
刺目的白炽灯晃着嘴里的疼痛部位,送医生拿着镊子钳子在病牙上一敲说,后面那颗牙怀掉了,没有修的价值了,只能拔掉。
拔吧,拔了就不疼了。这些日子被这颗坏牙折磨地死去活来,赶紧拔了吧!
当细长的针头一点点把麻药扎进牙槽,我感觉牙的周围在一点点变麻,这种麻逐渐辐射到脸部神经一直朝耳根蔓延。木木的,就像不是自己的器官。
一阵钳子镊子的碰撞,耳旁有滋滋声传入,是钳子与牙齿已经较上劲了,有些恐惧却感受不到疼痛。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听见钳子哗啦地收进盘子,宋医生推走眼前移动的工作台,轻轻喊一声可以了, 起来吧!我慌忙地抬起上半身,却不敢去瞧那颗坏牙,它像被拔出的毒瘤,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恐惧。
麻药的劲头还在,嘴和脸还是木木的没有知觉,被塞了棉花团的半边脸,肿胀变形 。但一想到从此再也不用被一颗坏牙折磨得死去活来,心情不禁又好了起来。
进来诊所的患者还继续往里走。看着这群都在等着修牙拔牙的患者,内心不禁感慨起来。难道是生活好了牙齿磨损程度在不断提高?要不怎会有这么多需要治牙的人?
都说吃是头懂等大事,而吃就要用牙,可见牙齿的好坏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进来牙诊所次数多了,见到形形色色地牙齿坏掉的人。尤其是那些全部牙齿拔掉需要安装假牙的老年患者,进来时像个暮年老者,出来时却又青春焕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泛着光亮。
我感觉牙医们就是人类的救世主,给人以生的希望。对于牙齿有恙的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一口好牙,细想还真的这样。有一口坚固的牙齿,才能去完成与生命抗争的使命,人只有吃喝无忧,才能活得有滋有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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