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地丁是春天开的花,矮小盛放,淡淡的紫色,有令人难以忽视的孤单和美丽。
樱花盛开在四月,不过四天到十天的时间,怒放后纷纷飘落时,那么地清高、纯洁和果断。
这两种花都开在川端康成的小说《古都》里。1968年10月川端康成凭借《雪国》、《千只鹤》和《古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古都》是他1962年的作品。
《古都》讲的是一对孪生姐妹的故事。因为家境贫寒,父母无力养活这一对双胞胎女儿,不得已将姐姐千重子遗弃。母亲去世后,父亲在树上劳作时坠树身亡,妹妹苗子被寄养在杉林厂的雇主家,在杉林里靠打磨杉木皮来养活自己,生活艰辛,双手因为劳作十分地粗糙。
千重子被绸缎批发商人佐田太吉郎夫妇收养,备受宠爱呵护,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文化教育。姐妹俩虽然都在京都,却咫尺天涯,未曾谋面。
电影《古都》一次在祇(qí)园会上偶遇相认,因为她们俩几乎长得一摸一样,一个眼神即惊讶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竟然和自己那么相像,又好像是幻觉。苗子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姐姐,她喜出望外。千重子也知道自己是养女,不过一直耿耿于自己弃女的身份,在一刹那间竟然害怕承认自己的身份。
养父佐田的至交大友宗助是织布商,长子秀男,织布手艺很好。佐田有意让秀男当千重子的入赘女婿。秀男答应给千重子织一条和服的腰带。在祇园节上,秀男把苗子误认成了千重子。
苗子知道秀男爱慕的是千重子,秀男对于在杉林长大的苗子却心生情愫。不过,苗子还是以为秀男只不过把自己当成千重子的幻影罢了,内心不免患得患失,虽然生在乡野间,毕竟她也有一颗少女心。千重子发小真一的哥哥龙助聪明能干,爱慕着千重子。
苗子带千重子到她劳作的地方北山杉林,告诉她这是她生活的地方,父亲就是从这棵杉树荡到那棵杉树上的时候,不小心坠落的。
恰逢雷阵雨,苗子健壮的身体本能地护着柔弱的千重子,在姐妹俩肌肤相亲的时候,她们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互相拥抱着温暖,隔不断的血亲关系连接着彼此。
电影《古都》小说的结尾,千重子邀请苗子到家里,养父母愿意让苗子一直住下来,姐妹团圆。千重子也希望苗子能够留下来。晚上,姐妹俩同床共眠,苗子帮千重子暖了被窝,苗子抱着千重子。一夜之后,苗子说这是她一生的幸福。不过她还是婉拒养父母的好意还是离开了。
千重子说希望苗子再到家里来,苗子摇摇头,留给千重子的是一去不回的背影。千重子目送着苗子远去,泪流满面。
苗子曾告诉千重子说,她们俩的生活方式不同,教养也不一样,她过不惯大城市的生活。她说她不想妨碍千重子的幸福,打算自己隐姓埋名地生活着。她俩长得太像,苗子爱护着千重子,她不想让人知道千重子是个弃儿。
紫花地丁:四五月份开花《古都》这部小说以紫花地丁开始,到细雪飘飘结束,从头到尾都弥漫着一种离愁别绪。《古都》并没有渲染千重子和苗子两姐妹的悲欢离合,悲和欢都在京都四季的风花雪月里,也没有哀叹家庭手工作坊的不景气,繁华和没落都在京都变换的风土人情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乡愁。
川端康成的小说里,《古都》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字里行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这个春天,在一个悠长美好的下午,正适合读这本小说。春天里,紫花地丁和樱花都各自开花了。花谢花开,每个春天它们都会各自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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