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文/徐裕栋

夜幕悄悄降临，我正准备开车送小航去青少年活动中心的琴房练琴。

妻子一开门便喊上了：“下雪了，下雪了，外面下雪了……”

过了一会儿，儿子小航的欢呼声也响了起来，“下雪了，下雪了，爸爸快去看哪！”他一路喊着，一路冲下楼梯往室外跑去。

这可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大雪节气过后好多天了，小航一直盼着下雪，“爸，什么时候下雪？”这样的话，都不知跟我说了多少遍。

今天一大早起床，感觉气温比以往低了很多，真有点要下雪的征兆。我们一直等啊等，眼看天快黑了，也不见一个雪花飘落。

难不成瑞雪又与我们擦肩而过？

盼啊，盼啊，雪姑娘还真的姗姗来迟。汽车在风雪中缓缓前行，漫天飞舞的雪花迎面扑来，落在前挡风玻璃上，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航在车里高兴地手舞足蹈。爸，你看，雪花在昏暗的路灯下飞舞着，嬉戏着，像数以亿计的小飞虫在追寻灯光，像无数个小棉絮在天空中飘飘洒洒，自由自在地飞翔。

车一停，小航就迫不及待地冲下车去，跑到另外一辆小汽车旁边，从引擎盖上抓起一把雪，用小手捏捏，就朝我扔过来。

“爸爸，我们来一起打雪仗吧！”

我的童心燃起了火花，到处找积雪，可由于雪刚下不久，车顶上仅有薄薄的一层，双手合十捧起一小把雪，在手里捏成雪球，向小航扔去。

小航欢笑地躲避着，随手又扔了个小雪球向我飞来，我故意卖个破绽，雪球打在了我身上。

“哈哈哈，我打着了，我打着了！”

时光如雪，欢乐的“打雪仗”场景，不禁让我回忆起童年的那些往事。

小时候的冬天似乎比现在要冷些，记忆中下雪的次数也挺多。雪花很大，时间也长，有时会落一整天，或一晚上，树枝、屋顶、路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甚是壮观。雪花落到树丫上，树姑娘好像穿上了雪白雪白的婚纱；雪花落到屋顶上，房子好像戴上了雪白雪白的帽子；雪花落到大地上，大地好像披上了雪白雪白的绒毛毯，此番场景现在都未曾见过。

老家门口有个不大不小的竹园，成片的翠竹郁郁葱葱，是我小时候夏天纳凉消暑的好住处。听母亲说，刚开始园子里并没有竹林，除了一些树木，还有些细细的，一点都不起眼的小竹子，哥从外面捡来的牛粪，都堆在小竹子边上，也许是肥料充足，干瘪尖细的竹子得到充足的养分，慢慢长大，长年累月，园子四周都长满了几丈高的竹子。

遇到雪下得大的年景时，一棵棵竹子被积雪压的弯下了腰，挡住了我们出行的路。我抓着垂下的竹枝让它的腰弯的更低，猛的一下松手，竹子上的积雪会纷纷落下，像来了暴风雪一样。触不到的竹子，我就用竹竿敲打上面的积雪，还有再打不到的，就交给父亲。父亲力气大，竹竿甩得啪啪响，雪也掉落得多些。

“这么大的雪，路又那么远，应该不用去上学了吧！”每次遇到下大雪，早晨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都这么想。

可是没有一次是如愿的。母亲都会把我从被窝赶起来，“小懒虫，快起床，不然要迟到了！”上学的路上，我特别喜欢听雪挤压的声音，专挑雪厚的地方走，踩在雪上，“嘎吱、嘎吱、嘎吱”的响，有意思极了。

堆雪人是童年的一大乐趣。那时我也喜欢像小航一样堆雪人，虽然没有防寒保暖的衣帽，但一点也不怕冷。雪人的头是一个大雪球，需要一点一点的用手滚，手冻的通红通红，实在受不了，就赶紧跑到屋里去，把手往火炉旁凑，等到好一点，又赶紧跑回去继续滚雪球，拿树枝当雪人的手，拿脸盆当雪人的帽子，拿矿泉水瓶盖子当雪人的眼睛，再拿个小红萝卜当雪人的鼻子，一个淘气可爱的小雪人就做好了。

雪停了。今冬初雪不期而遇，意犹未尽，又嘎然而止，雪的记忆却永远在我的脑海中沸腾。

期待下一场雪的降临。

雪舞正当时 风雪夜归人 风雪滴滴行 静待何人归 雪花烂漫时 风雪赶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