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班车的路上有点走神,在快转弯的时候突然反射性停住,只听见后面传来紧急刹车声,急忙回头,离我只有0.5米的距离。其实那时候还没过滤到心里,只是大脑应激性反应,而且后面停车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突然就想到了轻生,想到我的一个朋友。
她是一个很漂亮很精致很温柔的女孩,身材高挑,很有气质,很多人都羡慕她。她安静地上班,很出色,下班会做做瑜伽,休息的时候喜欢窝在家里看看娱乐节目,她的生活基本就是这样安静,像她本人一样。在很多男孩心中,她就是他们的女神。而且也不乏追求者对她各种献殷勤。甚至有买了早饭送到她家门口的。她从来不为之心动。却只因放不下那个人,那个她暗恋多年的男生。
那晚,也这么冷,她对我说她想轻生,我笑着骂她,她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曾经轻生过两次。。。。。接着她又说,我跟你不一样,你一直很开朗很乐观,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做不到。。。。。我瞬间愣住了,觉得跟我说话的那个不是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她好陌生。她又继续说了那些经过,还说每当那个时候不知怎么就没了勇气,说自己是不是很懦弱,应该勇敢一点面对死亡。
我简直不知道她在胡说什么,她怎么会想到死亡,我们这个年纪,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想到死。这个沉重的字眼,我甚至连想也不会想。唯一一次想过还是因为小学的时候,非典期间,我的小伙伴的爸爸从浙江回来,全家被隔离,老师找人自愿给他补课,当时同学们都不愿意去,于是我回家跟爸爸说我要去,而且大义凛然地跟爸爸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现在想想直觉得好笑。也就是那一次,想过。这么多年来,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初恋分手,因为弟弟要重新上学的事跟爸爸闹别扭,以致爸爸撂狠话说"我以后没你这个女儿"。。。。我喜欢的男生正好闺蜜也喜欢,而男生喜欢的是我,于是我不得不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偷偷放弃。。。。25年来,真的发生过很多很多事,我都没有过放弃生命的想法。我觉得生命太美好,珍惜都来不及。
就算是为了他,最多哭一下我都觉得浪费,更何况是死亡。她的故事我了解我清楚,我也感同身受,而且我要比她痛苦百倍,但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18岁的少年,还会各种冲动做傻事。我想她应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本想一如既往地安慰她,给她拥抱给她温暖,可是我的安慰忽然就转化成了恼怒。我发火了,我骂她,凶她,说了很多狠话。每一句都刺中要害,言语也很犀利,不留半分情面,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也许是太冷了,也许是说完了骂完了,也累了,我坐在她身旁抱着她,让她把泪流完。她说,你看,我都哭不出来了,眼泪都流完了,是该放手了。她又说,你给我介绍男朋友吧,好不好。。。。其实我知道,她只是在故作坚强,每一次说完都会依然放不下,忘不掉。就像上一次她跟我说要从头开始,于是第二天她就在朋友圈发了状态,她剪了干净利落的短发,我也真的相信她是从心底里要放下了,我还为她开心了一场。
她问我,是不是她还不够好。我只能既心疼又无奈地抱抱她,跟她说一切都会好的。其实感情这种事本身就强求不来,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没有为什么,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不是你好他就爱,你不好他就不爱。这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而且即使你情我愿最终分手的也还是很多很多。更何况他从始至终都没爱过,甚至都没有喜欢过,这只是一种单恋啊。为什么要放不开,想不开。而且已经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了,应该成熟了,看淡了,喜欢的也没必要非要得到才是最好,静静地看他幸福,相忘于江湖不也挺好吗?而且退到现实,我们还有父母亲人,真的忍心就这么离去吗?想过留给父母亲人的是什么吗?去年我的堂弟离开,至今都是我无法接受的,每看到跟他相似的年轻人,每想到他,每看到清晨的阳光,我都会泪流满面。这种痛苦他的父母更是体会百倍千倍不止吧。可是这些话我还是没办法泼给她。看着她总让人觉得心疼。再不忍心骂下去。。。。
回家躺在床上,给我的另一位好朋友打电话,我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坏。。。。说话犀利,给人泼冷水,毫不留情,还非要刺中人家的要害还一刀又一刀,感觉自己真无情。我说,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以前我都是温暖都是光是力量。。。。现在,她会恨我的,也许以后她再也不想找我了。。。。
我总觉得真实地活着才是最好的。无论我们遇见过什么,遭遇过什么,没有比不能活着更糟糕的了。活着,即使我一无所有,我还有自己的心。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我可以拥抱,可以感受。我能看见清晨的阳光,能感受夜晚的美妙。现在北京落雪了,想去看我就可以去。可是,死了真的就什么都没了。我不追求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我也不追求什么完美的爱情,我只愿遇到一个合适的,你愿多看我一眼,我也乐意多看你一眼,彼此相偎陪伴,能够互相倾听的人儿。其实所谓爱情,大抵也就是你愿意说给我听,而我也愿意听你说吧。大家能够在一起真实地过日子,真实地感受每一天。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feeling。
可是现在,能真实地生活的又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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