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养生小芳
2018年5月4日 周五 晴
我决定不再过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俗话说“孩儿的生日，娘的苦日！”
1
我的妈妈去世快6周年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接受这个事实。
谁都不知道这几年我的内心暗暗承受了多少，不知道是苦还是痛，也不知道是悔还是恨，更不知道是酸还是悲，总之，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很久一段时间，我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敢提起妈这个字，不敢看电视剧因为里面总有妈妈的角色；走到大街上也会偶尔看到一个人像我妈妈；晚上自己蒙上被子，想妈妈，想从小到大的很多事情，想妈妈对我们的好，想着想着就抹眼泪；不敢和老家的任何亲戚联系，因为他们总让我去面对一个事实；
我后悔自己之前陪妈妈的时候太少了，我还没来得及攒够钱，让她住上有暖气的房子，让她冬天不再冻手冻脸，我还没来得及带她去很多地方看看……
有种遗憾我一辈子也不想原谅自己！
2
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刻，本来回家是要给年迈的奶奶奔丧的，可一路颠簸让我特别地心慌，近年妈妈的病情一直不乐观，我也早在心里做过最坏的打算，可还是一直说服自己妈妈好着呢。
直到进家门口的那一刻，一种压抑的空气扑面而来，还是惊出我一身冷汗，只看到在冰凉的地板上瘫倒的妈妈，直到急救医生宣告人已去世，我仍然不敢相信，我声嘶力竭的呼喊拼命的摇晃妈妈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知道我终究无法改变这一切……
最后一次听到妈妈的声音，是从哥哥的手机里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声，我在想妈妈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是想走到门口早一眼看到我吗？可是她的心脏却承受不来这种激动了，她一定是带着遗憾走的……
3
我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那时整个村子考上大学的，我和哥哥是第一批，爸妈也因此荣光了好多年呢！
爸妈在当地的煤矿区做着熟食生意，爸妈正因为儿女的出息，他们拼命地工作挣钱，一做就是20年。用妈妈的话说就是“别让人家看不起！”好像他们拼命工作是做给别人看的。
你能理解那种父母为了儿女倾其所有不计回报的感觉吗？我爸妈就是这样典型的中国式父母！我当然理解爸妈供养我们上学的不容易。
记忆里的爸爸整日忙于进货理货累的腰经常直不起来，也因此落下了腰疼的毛病；妈妈推着小餐车在户外卖，不管严寒还是酷暑，风吹日晒，每到冬天，妈妈的手脚和脸上都是黑紫色的冻伤，天暖和起来，奇痒难忍还不能抓挠。
我一想到这就非常心疼，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我长大一定要挣很多钱，让他们过上轻松享受的生活。
我大学毕业后刚刚工作了两年，我觉得生活要慢慢好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攒钱让爸妈享受生活的时候，我觉得愿望就要实现的时候，妈妈生病了……
4
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她感冒了，那正是我的姥爷刚刚过世的那段时间，她类似感冒咳嗽的症状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好强并有点倔强的妈妈坚决地认为和以前感冒一样，吃点药睡会觉就能好起来。
后来诊断为心肌缺血，医生说，心肌缺血这种慢性病是好不了的，只能吃药维持。然而，药吃的越来越多，记得后来，妈妈一次吃的药，放手心里就是一小把，药一把把地吃，病却越来越严重，每年都要去住一次院。
为什么一直吃着药还会越来越严重？！为什么一直配合治疗还会越来越严重？！为什么花这么多钱了，还会越来越严重？！为什么……
如我困惑的一样，吃这么多药依然不能增加心脏供血，反而让心脏更累，供血不足最后演变成了心衰，医生说我妈妈60岁的年龄都不如一个80岁老人的心脏。
后来，每年都要住院，不说家属陪床的苦，病人只能任由摆布的份，妈妈那么好动的一个人，整日不能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点滴一刻不停，口渴了也不敢多喝水，她怕给我们添麻烦，就这样独自默默地在心里承受了多少，她谁也不给说……
我们一家人也跑遍了所有可以跑的医院，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如果所有的煎熬换回来的，是仍然不能出院反而更加严重的结果，那是怎样的感觉呢？后来妈妈住进重症监护室，我们在门外等，那种无助、焦急、痛苦、紧张、希望并纠结着的感觉，一辈子也忘不了！
后来每天2000多交给医院，最多的时候一天5000多，辛辛苦苦从四面八荒的亲戚朋友那里凑来的钱，还没等焐热乎，乖乖地交给医院。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已经是个巨大的数目了，因为除了交钱我们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我才彻底明白了“健康”两个字的意义，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5
自从离开家上学到后来工作成家，我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开始我们是心疼那点路费甚至长途电话费，后来当我们不在心疼钱的时候，工作、孩子、劳累等等各种各样的因素牵绊住了我们回家的脚步。
然而越是回去的次数少，每回一次家对妈妈的心脏造成的影响近似一次次的生死离别，难怪医生会说，她仅仅是个六十岁的人却已经是一个近乎八十岁的心脏，天性好强的妈妈每天自己独自承受着多么沉重的负担啊？！
原本想等我们的条件好点了一定接妈妈到我们身边一起生活，哪怕她卧床不起只要能天天看到她我们也心安，可是她却没等到这一天就匆忙地走了。妈妈，哪怕你等到孙子叫一声奶奶啊，哪怕你等到我们一家人都在你身边啊，你还没给我说再见呢！怎么就能这么走了呢！
6
妈妈的生日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谜，妈妈从来不告诉我们，也不让我们为她过生日，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原因，她宁愿自己承受亲生母亲早已过世的痛，却从来不和我们分担。自从我知道这个秘密，我决定再也不过生日……
后来，姥爷的过世再一次打击了她，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心里藏着很多的心事，从那以后她的心脏一日日地衰老甚至快过了她自己的想象。
有一次，在重症监护室里，她说她和好多好多的小鬼儿进行了一次生死的决斗，这次经历彻底击败了坚强的她，她开始变得胆小。
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一样直白，她说：“我怎么长了个这样的病？”“没有病多好啊！”。当然她内心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病有这么严重，她强迫自己吃以前不舍得吃的“好”东西，期望丰富的营养让自己快快好起来，她不时地表达着自己对孩子们的想念和关心，还有自己心中的牢骚和抱怨，恐怕来不及说似的，她甚至开始相信，收音机广播里保健品广告宣扬的神奇功效能把她的病治好……
7
妈妈走的太突然，没有留下任何离别前的话，1个月过去了，1年过去了，5年了，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总是感觉妈妈还在家里，她一个人摸索着做着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那时，老家里有一颗杏树，每当树上结满果实，妈妈肯定挑出最好的、最大个的杏放在冰箱里，留着给我们回家吃；
还有，她在院子的角落种了草莓，草莓熟了，她也肯定会打电话，告诉我们抽空回家吃；
还有，石榴树快结果的时候，她也肯定会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正好吃上石榴；
好像她在为我们找各种各样回家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呢，其实是她很孤单她希望看到我们……
我记不得多少次了，每天晚上从梦中惊醒，梦中有许多的熟人，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但惟独没有妈妈，我一直跑、一直找，曲曲折折的路，最后终于看到妈妈，我兴奋地扑到妈妈的怀里，正要说话，却发现妈妈痛苦地喘息着，但她一直坚强地微笑着……醒来擦去眼角的泪，无助地对自己说：妈妈，您一路走好，可得记得回家的路啊，您安息吧！
谨以此文来祭奠生我养我为我辛劳一生，却没能享过一天福的妈妈！
艾养生小芳专注身心健康管理，热爱生活，珍惜生命。运营公众号《蘭沁艾灸瑜伽》，愿我的文章给你能量，感恩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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