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陈志斌/原创。

较量

“承认？还是不承认！”

“承认了，就等于赔钱；

“不承认，其实也没人看到”

“只要一口咬定，便不用赔钱”！

阿龙寻思着，左右为难，忐忑不安。心里像一锅沸腾的粥在翻滚。

一

阿龙今年26岁，中等身材，为人憨厚。去年刚结婚。老婆怀孕后，为了照顾家庭，便没出去打工。

看到现在大兴土木搞建设，泵泵车需求量大，蛮赚钱的。便凑钱买了一辆泵泵车。行情还不错。

但家庭状况，并不是太乐观:自己是家中独子，父亲生病，每月都需要钱；母亲只是在家，操持家务；老婆生子，还要奶粉钱。

如今一家人的生计担子，像座小山似的，都压在身上。阿龙方才晓得生活的不易。

那知去年底，今年初，老是落雨。上半年，出工不多。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已是阿龙第二次撞车。

当时是用大罐车浇混凝土路，因工地上浇了水，土路比较滑。阿龙当时装了半车的钢模。

在倒车的时候，踩刹时脚下打滑，泵泵车上的钢模撞到了陈总工程师的私家车。

阿龙下来看了一下，明显地有凹撞印。阿龙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全部在那边浇混凝土路。也就侥幸当做没发生情况一样。

工程结束后，陈总工程师洗车时，才发现车屁股侧被撞，怀疑大罐车和阿龙的棒棒车，肯定其中有一车所撞，但是没有真凭实据。

陈总工程师打电话给混凝土公司的司机，那几位司机说没撞着，不承认。

陈总工程师又托朋友小候来电话，向阿龙探听虚实。并说明日大罐车和泵泵车必须要有个说法！阿龙有些含糊其词，顾左右而言它。

工友们吃中午饭的时候，纷纷议论撞车之事。

“阿龙，不要太实心眼了，最吃亏的就是老实人，没撞上，别承认！”。佑龙叔不明就里，只是教导阿龙，做人不能太老实。

“对啊，干嘛那么老实，他又没证据，有证据，才可以赔到钱”。银元叔撇撇嘴，狡狤地说

“刚刚不是当着大家的面，用车比对过吗，陈总工程师也没发现，车痕是你撞的啊，你把它推给大罐车就是了，承认，可就要赔钱了”。

一向实诚的春龙也帮着阿龙说话。

……

阿龙并不言语，只是陪着苦笑。

阿龙还记得第一次撞车时，是在老火车站补路。

阿龙开车经过三岔路口，倒车时，明明还看了看后面，本以为后面无车，哪知倒车时，刚好一辆车子插在倒车路的后面。“嘭”的一声，两车来了个“亲密接触”。

下车之后，才发现把一辆宝马车的大灯撞得七零八碎。阿龙倒吸了一冷气，即懊恼又无奈，心中叫苦连连。这车修起来贼贵！

宝马车主因开车时接电话，也有过失，又经过熟人周旋协商，一支15000元的大灯，最后以6000元的赔偿了决。

老婆知此事后，亦无可奈何。阿龙老妈，难过得没吃晚饭。

二

这一天下来，阿龙都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被他老婆看到了，阿龙找了个简单的理由，便搪塞过去了。

阿龙来到村头的大槐树下，静静地坐着，思考着。

月光向大地洒下银辉，明净的天地间是那样的安祥静谧，令人身心舒泰。

这是阿龙每次遇事后，一种独处方式。他喜欢让自己静下来，聆听心灵的声音与呼唤。

抬头仰望星空，星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好似要看透阿龙的心思一样。

阿龙思来想去，发现真正的问题，源自金钱。金钱可是个好东西！金钱关乎着亲情、友情、爱情、生活、人生的方方面面。不可或缺。

是它，束缚了人的思想；影响了人的品格。

阿龙的内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你一向是个善良，又有担当的人。你应坚持你的坚持，而不该见利忘义。金钱失了可以再赚。人品丢了，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堕落……”

阿龙心中的天使与魔鬼打了半天架，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陈总工程师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