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四起,两国交战,陈国惨败,被迫与戎国和亲。
陈国本是泱泱大国,可因国君荒淫无度,奸臣当道,导致国库空虚,军火供应不足,致使陈军惨败。
而戎国乃北方少数民族,曾经,它只是陈国的附属国,对于他们,陈国人的骨子里有几分天生的高傲,面对戎国提出的和亲要求,他们愤愤不平。
可陈国皇室却答应了使者的要求,并承诺三日后三公主动身与使者一同前往戎国。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公主陈慕烟温柔谦和,风姿绰约,谨言慎行,今及芳年待字金闺,乃和亲之上上人选,特封为永和公主,三日后与戎国国君结为秦晋之好,永固边疆,钦此。”
“永和接旨。”陈慕烟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重如千斤的圣旨,心早已凉透了,她极力忍住眼泪,三天后就要离开了,是吗?
她挥泪告别母妃与昔日的姐妹,却不忍看到他们抱头痛哭的场景,她毅然转身,钻进那辆华贵而又孤单的马车。
戎国民风彪悍,气候寒冷,环境恶劣,风俗习惯皆与陈国大相径庭,她本是陈国高贵的三公主,怎能屈身来此!
好在戎国的君主是个才貌双全的领袖,时年二十二,曾在陈国当过质子,却能忍辱负重,终成一代才俊。
红帐飘扬,红烛火艳,国君纳妃,皇宫熙攘,热闹非凡,洞房内,新婚君妃共处一室,美人娇艳却又冷冽。
她眼里的轻视与鄙视深深刺痛了戎国君的心,据说当晚,戎国君主凌寒殷求欢不成,反倒被利刃所伤,两人不欢而散。
陈慕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轻轻地垂下滴滴泪珠,这才是第一天,接下来,她该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上轿前,她的哥哥向她承诺,等他把陈国的烂摊子收拾完毕后,便会派人来接她回去,她含泪答应了。
自洞房事件后,一连半个月凌寒殷都没有踏入过她的宫殿,陈慕烟知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并不是君王的唯一。
只是陈慕烟却被保护得很好,单独住在凌寒殷为她布置的院落。
正当她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持续下去时,却不曾想过,凌寒殷借着一股酒劲来到她的房中,借机强要了她。
“慕烟,我好想你……”凌寒殷边吻着她,边说着话,他的声音极小,小得连陈慕烟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要,放开我,你想干什么……”陈慕烟奋力挣扎着,她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她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干什么,这是你做妃子的本分……”
事后,凌寒殷酒醉过后,朝她道了歉,可陈慕烟根本就没有原谅凌寒殷的意思,反而对他的恨意又加深了。
可凌寒殷并不在意,对她百般呵护,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而且宫中一有什么稀罕物品,凌寒殷总会第一时间给她送过来,在这里,她虽是妃子的等级,可享受的却是皇后的待遇。
陈慕烟虽然恨他,可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凌寒殷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只是想不明白凌寒殷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致使她有了身孕后,却不忍心去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一年后,陈慕烟生下一子,他不顾重臣反对,立为太子。
陈慕烟不解,找到了他,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看到她眼里的疏离与排斥渐渐地离去,他就感到莫名的满足,他用真挚的目光看着她,温和地说道:“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一震,难道他知道自己迟早都会离开的?
他不会告诉她,当他在陈国当质子的时候,他就为她的美貌才华所倾倒,从那时起他便立誓要娶她。
五年后,她的哥哥也就是现在陈国君,派人前来接她,陈慕烟离开陈国后,她的哥哥便暗中收兵买马,积累自己的势力,时机一到,便以清君侧为名,杀掉大批奸臣,尔后以陈国君昏庸无能、荒废朝政为名,伺机上位。
她的哥哥在陈国又有一番建树,深受百姓爱戴,可他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还在别国受苦,不忍骨肉分离,于是与戎国使者交涉要回陈慕烟。
凌寒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管陈国君给出的条件有多诱惑,他都不为所动。
消息传回戎国境内,朝中的大臣皆劝凌寒殷答应陈国的要求,甚至有以辞官相逼者。
这些都不足以令他改变主意,直到……
“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她单枪直入,切入主题,没有一点铺陈,也没有一丝柔情。
凌寒殷抿着嘴,沉思了很久,才反问道:“你很想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悲戚,他努力了这么久,难道还不能捂热她那颗冰冷的心吗?
这话把陈慕烟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很想离开这里吗?是或者不是?这么久了,她早已习惯了戎国的方方面面,其实,这里也没有自己想象得这么差。
见她沉默,凌寒殷的心中有一丝的窃喜,原来她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的。
“我要回陈国,希望我们好聚好散。”最后,陈慕烟心一横,说出了这话,她的家人还在陈国,她不能离开他们。
“好聚好散?呵,你连儿子都不要了是吗?”凌寒殷微怒,阴沉着脸,激动得双手抓住陈慕烟的肩膀,阴沉地问道。
陈慕烟咬着红唇,痛苦的闭上眼睛,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儿子,两边都是至亲之人,如果硬要让她做出选择……犹豫之间,她已脱口而出:“是,不要了,儿子我也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回国。”
她费了极大的勇气才做出了决定,凌寒殷闻言,一把推开了她,再看向她时,眼里满是恨意。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他们父子俩不管,这几年来,他每天如履薄冰,既要应付朝堂政事,又要讨她欢心,可到了最后,她却毅然决绝地嚷着要离开。
“好,我让你走,让你回国。”
几天后,戎国君答应了陈国使者的请求,答应让永和公主离开戎国。
这个消息在戎国传得顶沸羊羊,致使陈慕烟五岁的儿子凌羽曦也前来打探虚实。
“母妃,哥哥姐姐们都说你要走了,是真的吗?你真的要离开曦儿吗?”凌羽晨嘟着小嘴,站在陈慕烟的面前,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
陈慕烟闻言,身躯僵住了,她回头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嘴唇颤抖着,原本忍住的眼泪也如泉水般倾洒而下,她蹲下抱住凌羽曦痛哭流涕,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母妃,你不要曦儿了是吗?”凌羽曦从小就被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他极力忍住泪水,不让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曦儿……”
母子二人相抱一团,凌寒殷站在门外,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十天后,陈国使者派马车前来接应,陈慕烟眼角含泪,像五年前一样,毅然决绝地坐上华丽的马车,面对丈夫的呼叫、儿子的哭喊,她也无动于衷……
五年前想要回国的执念一直在她的心中萦绕,却不知当初的恨意早已在时间的消磨中淡去,爱意渐升时,她却浑然不知,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或许她早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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