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刚入学，小Y同学就显得跟别的同学很不一样。六岁的他烫着满头卷发，衣着时髦，一眼看上去很像韩剧里的小正太。不过到了课堂上，他就不那么突出了，相反地，坐不住，爱玩东西，总想找人讲话。班上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可想而知老师要多花时间去维持课堂纪律。于是，我把情况反馈给了他妈妈。
结果是家长要来学校跟我面谈。好吧，那就来吧。
约了下午的第二节课，因为这节课下了之后他就要比别的孩子提前回家，说是要去学英语。家长准时到达，爸爸是开公司的，举止得体；妈妈比实际年纪看着年轻，给人养尊处优的感觉，也很温柔。
先是坐下来听他们讲孩子的幼儿园生活。小Y读的是全英文环境的国际幼儿园，因此英语口语特别好，可以毫无障碍地跟老外交流。他的少儿读物基本都是英文的，在家看电视也是英文频道。据说通过种种测试，他的英文水平大概相当于美国的二年级，而且是前百分之三十。
之所以会选择来我们这个公立学校上学，是因为想来学习下中文，便于二三年级去新的国际学校或者出国学习。至于我提到的不能端正坐好听讲，他们的解释是，国际幼儿园的桌子是圆形的，氛围很开放，孩子在那也很自由，有很多探索的空间，暂时还不适应我们这种大班制的讲授式的学习模式。
我也不是思想封闭的老古董，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些前沿的教育模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这个孩子对于静下心来读书写字颇感困难，他的手上必须有东西在玩。他会在课堂上随意讲话，而不是按要求的“要发言先举手，老师点我再开口”。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其实都是扯皮拉筋，以及随意举报同学。更严重的是，这个孩子几乎无法和每一个同桌好好相处，弱小的就被他欺负；稍微强大一点的就跟他打起来了：全班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做同桌。
当我再次跟孩子家长反馈孩子的问题时，孩子妈妈是不太能接受的，说幼儿园老师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只说他有点调皮。孩子之所以容易跟其他孩子产生矛盾，是因为疫情三年没有跟别的小朋友玩过，相处能力差。看似合情合理，其实是在为自己辩护。
以我自己的经验来看，静下心来认真学习不管对哪个孩子都是有必要的，不随意跟人闹别扭也是不分公立私立的。小Y的问题更多的与家庭教育有关，不见得是哪种教育模式造成的。只是，在遇到这个孩子之后，我卸下了对学费高昂的私立教育的滤镜：老师为了不得罪家长，不失去大客户，估计很少跟家长直面孩子的问题，大多数时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国内的公立学校，老师和家长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大多数还是凭着良心在认真管教孩子。当然，两种教育肯定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只是看家长如何选择了。
2024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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