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过来已经一周了，黎然还是大家口中的“学神”，尤其是在开学测试中，光荣榜上的第一名更是坐实了这一身份。
可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稳居第一宝座的陌斯礼竟然跌出了前一百名，众人诧异之外更多是猜测，大家都在讨论是发挥失常还是陌斯礼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陌斯礼经受不住学神的压力，直接放弃了？”
“还是说学霸也会有不想学习的时候？”
“或者是陌斯礼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了这次考试？”
……
一群人因为成绩炸开了锅，关于陌斯礼的讨论声层出不穷，直至上课铃响，闹哄哄的教室才渐渐安静下来，时不时教室里传来“陌斯礼”字眼的窸窣声。
黎然端坐在课桌前，黑发刘海遮住的双眸微微收紧，余光盯向旁边空无一人的座位，表情十分凝重，思绪逐渐放空。
“陌斯礼，已经消失三天了。”
“陌斯礼，你到底在哪？”
“陌斯礼，我很想见你。”
……
垂在桌下的手指攥紧，眼神凌厉，下课铃声一响起，黎然随手拿起一本书大步走出了教室。
教师办公室外，黎然静静靠在墙上“窥听”着里面的声音。
“李老师，那个京大的集训名单确认了吗？听说整个高二年级就两个名额都分配给你们班了，不愧是李老师带的班啊。”办公室的女老师一脸羡慕道。
“哪有哪有，主要是学生自己优秀，我也正在烦恼选谁呢，原先，黎然和陌斯礼他们两个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呢，陌斯礼这次……”李老师一脸忧愁的叹气。
“听说这次考试和集训的名额有很大关系呢，陌斯礼这次掉出一百名，估计悬了。”女老师悻悻地说着，李老师长叹一声，眉头紧蹙地解释，“原本是这样的，但陌斯礼的整体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这次陌斯礼奶奶住院，他缺考了一科，这次也不会……唉”
女老师一脸诧然，惊叹不已，“天哪，缺考一科也还是一百名左右，果然还是学霸啊。”
“只是这次考试他发挥失常，我也不确定名额……”李老师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咚……”原本站在室外的黎然不知何时赫然站在了门口
李老师一脸诧然问：“黎然同学，有什么事吗？”黎然礼貌带点疏离感，一本正经的回道，“上课有道题目我觉得有点问题，过来问一下老师。”
李老师看着黎然手中的政治书，心里泛出一阵困惑，“你是对政治方面的题目有问题吗？”李老师一边不解的询问一边心里发出感叹：学霸还是学霸啊，“嗯，一些哲学方面的知识点。”黎然神色不改，笃定说道。
“噢，等你们政治老师回来，我帮你转告他，我刚好有件事情想告诉你。”李老师恍然大悟地挥了挥手示意黎然进来，“最近京大在十月份要举办一场集训，你知道吗？”黎然漫不经心的敲打着书本，“知道，各个学校的尖子生都会参加这次集训。”
李老师点了点头，“因为名额比较少，按照往年惯例，原本只有高三学生才会被推荐参加这次集训，但这次集训与之后的直招有很大关系，所以学校考虑这一因素，也分配了两个名额给高二年级。”，看到黎然大概明白之后，李老师紧接着切入正题，“虽然你刚转来我们学校不久，但你在以前学校的成绩我们都是有考虑在内的，所以这次我们老师集体都觉得希望你能够参加这次集训。”
“那另一个名额呢？”黎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李老师显然没有想到会问的这么突然，神色一愣，“既然有两个人参加的话，之后有什么问题也能互相帮助。”黎然缓缓解释道。
李老师恍然大悟，心想：学霸的脑回路都是这样的吗？“另一个名额……还没有定好最终名单，目前还在考虑……”李老师话未说完，就被黎然直接打断，“我转过来之前，听说陌斯礼一直是学校的第一名。”
“嗯……啊……，是这样的，但这次考试……”李老师后背一凉，有种被猎物盯住的感觉，一脸为难的欲言又止，“我相信以他的水平完全有资格参加这次集训的，从擅长的科目来说，我和他可以取长补短，更大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黎然不紧不慢的分析，让人无法拒绝。
李老师诧然，出乎意料黎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面：两个人的综合成绩是不容置喙的，但从单科来说，相比其他人来说，陌斯礼很显然在理科方面具有绝对性优势，也是和其他人拉开差距的关键，要是这次考试陌斯礼没有缺考物理……
“你的意见老师这边会好好考虑的，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这次集训吧。”李老师沉思片刻，似是决定了什么，黎然知道自己说的班主任应该是听进去了，继续问道，“老师，你知道陌斯礼现在在哪吗？听说他奶奶生病了。”李老师眼神闪过疑惑，“你和陌斯礼以前认识吗？”
黎然顿了顿，脑海里浮现过一帧一帧画面，“我们是朋友。”看到李老师继续一副奇怪的样子，继续补充道，“小时候我们是邻居，已经认识很久了。”李老师恍然大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很快，黎然按照李老师说的地址来到了绥水市第一附属医院，但却不知道具体是哪间病房，黎然大步走到前台，询问护士，“你好，请问江怡女士在哪个房间？”
护士看见眼前的长着一张奶油小生脸的黎然，心里直呼妖孽，默默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惊讶，缓缓问道，“你是她的……”，江怡是陌斯礼的奶奶，黎然与陌斯礼小时候是邻居，会知道陌斯礼奶奶的名字并不奇怪，“我是她的邻居，知道江奶奶生病了，过来看望一下她。”黎然认真解释着。
这时，黎然的余光里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等大脑反应，身体先做出了反应，迅速拉住了将要离开的人的手，“陌斯礼。”
突然被人叫住的陌斯礼一脸茫然，转头看向拉着自己的黎然，不解的扯了扯手，“你是？有什么事吗？”黎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突然，挣扎了几下轻轻松开陌斯礼的手，“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黎然，上周刚见过面。”
黎然从陌斯礼的灰色眼眸之中看出了一丝疑惑，紧接着补充，“听李老师说江奶奶住院了，代老师来探望一下奶奶。”，陌斯礼轻声一句“知道了，谢谢你。”便往病房走去，黎然默契的跟上陌斯礼的步伐，一前一后的高大的背景瞬间引起了周围的人的目光，前台的护士小姐姐更是心底默默感叹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黎然跟着陌斯礼来到了病房，陌斯礼并未开门进去，停下脚步解释，“奶奶刚做完手术，就不进去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黎然理解的嗯了一句，从病房的玻璃窗口看过去正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虽然面带一丝憔悴，脸上却并未有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倘若不看一根根冒出的银发，很难让人觉得是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扭头看向眼前的人：看来陌斯礼的脸很大可能是遗传的。
过了片刻，黎然打破沉寂，“江奶奶这样多久了？”，陌斯礼眉头紧蹙，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黎然准备开口道歉前，陌斯礼突然回复，“三年了，这次突然心脏暂停……医生说她可能坚持不下去了，也有可能是有苏醒的前兆。”，黎然心里一颤，看着背过身去的陌斯礼，他很想上前抱抱他，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行，黎然紧握手指忍住冲动的念头，上前轻轻拍了拍陌斯礼的肩膀，“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听到这句话的陌斯礼，心理防线突然破防，瞬间蹲在地上压抑着哭声，哭成了泪人，这些天的强撑在此刻化为眼泪，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黎然这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上前将陌斯礼拥在怀里，陌斯礼也将头重重埋在黎然的肩上，此时的他像在崩溃边缘徘徊的人在无助的时刻，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谁曾想三年默默守在奶奶身旁的人原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呢。
黎然一边紧紧抱住怀中的人，一边轻轻抚摸着陌斯礼的黑发，像是要扫去他一切的委屈和难过，他低头看着眼前仍然坚持忍耐的人，心被揪成了一块，眼神泛出一阵阵心疼，眉头紧锁，“陌斯礼，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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