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在看一档职场综艺《上班啦!妈妈》,里面有这样一位入职妈妈,她从未进过公司正经上班过,没有任何职场经验,在一开始的表现也不很出色,但是因为她活泼开朗,乐观豁达的态度,在场分析的嘉宾们一致赞赏。
弹幕评论里有人质疑:明明她不够别人优秀,嘉宾们却都夸赞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伊能静却说:喜欢的人,其实可以不那么优秀。
我突然被这似曾相识句话击中了心房。
初恋那会,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优秀而产生自卑感。
当时的男朋友,家境比我优渥,学校比我好,成绩比我优秀,最重要的是,他也远比我自律,聪明。
在我还每天宅宿舍追剧的时候,他已经赚得了第一桶金。
他发现,校园里存在大量的洗衣机需求,但受洗衣机的质量、价格、安装困扰难以抉择。
觉察出这里面存在可操作的空间,他雷厉风行地准备了计划,做问卷调查,跑店铺考察,议价,谈判,大热的天,一跑就是一整天。
谈了几家之后,终于有商家愿意和他合作,他成功获得了第一桶金。
那会我们异地,每天晚上都会保持通话。
每当他很兴奋地跟我分享当天的idea、进度、遇到的挫折、成功的喜悦、收获的满足感时,我都会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和自豪,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喜欢的是我。
但慢慢的,我开始焦虑。
评选奖学金结果出来后,宿舍里有两个舍友都评上了,一个二等奖,一个三等奖,当天晚上,宿舍很高兴地出去吃了一顿大餐。
几天后,初恋按捺不住兴奋地跟我报道他的好消息:他拿了国奖一等奖!
本来很期待他来电的我,和舍友庆祝的快乐突然就慢慢消散了。我习惯性地笑着夸奖他,语气却低落起来,忍不住沮丧。
突然感觉自己像掉队的企鹅,其他人都远远走在前面,而自己落后了一大半。
他毫无察觉,像个急于炫耀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分享他获奖的喜悦。
当被问到我最近的安排时,下意识地,我扯出了谎言。
我告诉他,最近都在泡图书馆,要考证,要学习。
他深信不疑,还劝我不要学习过度。
其实我是骗他的。
我去图书馆,根本没有学习,而是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书;我也没有在准备考证,而是漫无目地得过且过。
但是我好强的自尊心,不容许我在他面前表现无所事事惫懒懈怠的一面。
再后来,他在学校混得越来越风声水起。
他的生意越做越像样,成立了团队,邀请了很多同学,成了“小老板”,也扩展了业务,不仅仅做洗衣机,也做了冰箱,还有后续的二手回收;
他参加学校的歌唱比赛,一路过关斩将,成功晋级,拿下第三名;
他和团队组队参加科研比赛,每天熬夜爆肝,最终荣获二等奖……
每每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庞大的无能为力。
他在成为一个越来越优秀的人,而我一如既往毫无寸进。
最害怕的是,他比我优秀,还比我努力。
即便我们不是对手,而是恋人,我却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讨伐自己,甚至仇视自己。
我有些讨厌这样随意散漫,不够优秀的自己,每次接听完他电话之后,就会忍不住焦虑。
我为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活而感到挫败,压力与日俱增,每次听完他的进步都只能假装激动地附和。
不是不为他的成功而高兴,而是发现在他这么拼命努力的同时,自己却在原地踏步,不免愧疚。
我们的爱情还能走多远?
不是势均力敌的爱情,能够长久吗?
我是不是一个拖累?
应该怎么改变?
要是他知道了我的真实状态,会不会讨厌我?
……
患得患失,精神萎靡、神思涣散……我好像开始了无穷无尽的自我“PUA",丧失自信,彻底变成一个自卑的人。
我想要靠近他,想要拉近我们之间的差距,于是我真的开始认真听课,仔细规划,准备考证,参加文学比赛,我努力地挑战各种新鲜事物,想要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可是,我做不到。
考证失败了,比赛落选了,上课依旧很吃力。
或许是资质如此,或许是尚未作出100%的努力,结果都不如意。
我想放弃了。
和一个优秀的人在一起,太辛苦了。
我不敢坦白自己就是懒惰好逸恶劳,不敢承认自己就是资质平庸平平无奇,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我甚至迸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他没那么优秀,那就好了。
如果他没那么优秀,我不会有这么多压力,如果他没那么优秀,我不会变得自卑,如果他没那么优秀,我不会越来越变得不像自己……
我陷入一个死循环中,无法自拔,也越来越痛苦。是否分开,才是对我们更好的选择?
每每和他通话,我还是装出一副元气满满无忧无虑充满信心的模样。然而我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一个周末,他坐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来到我学校,想要给我一个惊喜。
数月未曾见面,他见到我时,仿佛眼睛都亮了。
而我,却惊吓多过惊喜。
吃饭的时候聊天,我问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像说不上来,但就是喜欢。
我勉强一笑,静静吃饭,不再言语。
他似乎看出了什么,握紧我的手安慰:“不要太焦虑,恋爱这件事,随心就好。”
我不置可否。
学期结束后,我跟他提了分手。
他打电话来追问“为什么?”
我终于放下所有的包袱,向他坦言:“你太优秀了,我配不上。”
“我给你造成了负担了吗?你明明一直那么开心——”
“可是我很难受!”我快速地打断他,“你不明白,当看到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我也越来越看不清未来,你现在可以喜欢一个一般般的我,未来你还能看得上这样的我吗?当有一天你需要一个能和你共进退的人携手时,我还能成为你的选择吗?”
“我已经掉队很远了,不想再追赶你了,没有信心走下去了,就这样结束,好吗?”我最后疲惫地跟他说。
“如果我知道我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压力,我当初就不会跟你说那些,”他声音微不可察,“喜欢一个人,又不是看她优不优秀。”
挂断电话,我心里有一些空荡荡的怅惘和难过,却又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分手后,我很快回归了以前轻松的状态,继续以往没心没肺的生活。
至于他当时说的最后一句,心神不定的我根本没去仔细想。
时光冲洗了过往,平淡了心境,现在的我,终于能够冷静理智地回想起那些事,分析那时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更多的原因在我,为不够优秀而焦虑,总想呈现出好的一面,却忘了在一起时的初衷,明明最开始,我们只是想要因为简单的喜欢而在一起,到了后来,却变成了一种赛场竞技。
可我醒悟得太晚。
从前,家里人和邻里总给我灌输一种观念:学习好的孩子,懂事的孩子才可以得到夸奖,才值得被爱,不够优秀的人,是没办法被喜欢的。
于是造成了那时的我,倔强,要强,总是自寻烦恼。
我纠结在那一个点上,总是想找出他喜欢我的答案,却屏蔽了耳目,不愿相信他喜欢的纯粹,想要跟他并肩,却又自觉不配,于是庸人自扰。
即便现在,我比当初优秀了,却也失去了他。
偶尔路上遇到相似的背影,总会想起他。然而已经于事无补了,唯有淡淡的感叹。
我终于看懂了《最好的我们》,看明白了《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读懂了耿耿的心情,理解了陈小希的落寞。
很喜欢《最好的我们》里面经典的那句:
当时的他是最好的他,后来的我是最好的我。
可是最好的我们之间隔了一整个青春,
怎么奔跑也跨不过的青春。
只好伸出手道别。
学渣耿耿和学霸余淮,即便耿耿不优秀,也不妨碍余淮喜欢,同样蠢萌蠢萌的陈小希,也可以得到男神江辰的偏爱。
就像综艺里说的那句:喜欢的人,不那么优秀也可以。
难道不够优秀的人,就不值得被喜欢了吗?
真正的喜欢,不是因为你多优秀,而是他了解你的缺点,并且接受它,依然爱你,让你可以一直做自己,呈现出自己最自然的模样。
喜欢的人,有瑕疵有不足都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如果不执着于相配,也许就不会面临分离。
现在的我,依旧不够优秀,但终于学会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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