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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江洵所说,我飞升之前经常听说书先生讲天南海北、妖神鬼怪,倒不是我屁颠屁颠去听,毕竟那时我移动一寸都不可能。
我的真身是一株桃树,扎根在城隍庙旁,吸收了不少外溢的香火和灵气,加上凡人将我认做姻缘树,少不了供奉,久而久之便有了灵识,而有一位说书先生经常来我树下摆摊,喜欢执一把折扇,敲着一块乌木。
他偏偏不去茶馆等地,只来此处,因着折扇上写着“朔离”二字,旁人也就称他朔离先生。因着模样俊俏,不少姑娘日日在此等候,只为了看他几眼。
起初,我也没想过能飞升成仙,扎根此处无聊是无聊了些,但挺清闲的,闲来无事逗逗鸟,听听说书。
直到有个什么东西顺着我伸进庙里的枝丫爬到了我的身上,奇痒难耐。然后,好奇的我想看清到底是什么玩意,结果与一只大蜘蛛正面对视,它的复眼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桃树有鸡皮疙瘩的话。
大蜘蛛吓得我直哆嗦,落了树下朔离满身桃花花瓣。
大概,我一受惊就哆嗦的毛病就是从那时起的。
朔离不明所以,一没刮风,二没下雨,为何桃花花瓣会落如此之多。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收起折扇,拍打身上的花瓣,抬头望了眼树梢,看见了那只大蜘蛛,随即舒展眉头,笑了。
凭什么我在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却笑得如此抒怀?人比树,气死树!
朔离敲了一下乌木,对着前面的听客们拱手,说:“今日就到这了,预知后事如何,请明日再来。”
过来凑热闹的人很快就走了,但还有不少姑娘站在了原地,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有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扭着腰肢向前,在乌木桌前站定,面色潮红,害羞地说:“朔离先生,三天后是我生辰,能否请您赏脸来我家,讲一场说书?”
朔离见她上前,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几步,和那个姑娘拉开距离。
我听不清楚朔离回答了什么,因为我的精力全放在了那只大蜘蛛上,它正快速地往树干上移动,我的感觉极其不舒服。
不知道朔离说了什么,姑娘们皆失望而归。他重新抬头,目光搜寻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拾起那块沉甸甸的乌木,狠狠地往我身上扔。
我一吓,害怕到直接闭了灵识,这块乌木打在身上,看起来就很痛的样子。
估摸着已经扔完了,我重新睁眼,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倒是那只大蜘蛛不见了踪影。
朔离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乌木,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朝我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怕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我的身子一僵,什么?他竟然知道我的存在?!
许是我的反应过激,朔离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煞是好看,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自我从这路过,我便一直知道你在这里,不然为什么选在这里摆摊?”
什……什么?我吓得打了一个寒颤,桃花纷纷坠落,又落了朔离满身。
朔离也不恼,一瓣一瓣取下身上的花瓣,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优雅,语气却不如姿态,而是近似调情:“调皮的小桃树。”
这……这位先生难道有恋树癖?
我再也忍受不了,一个劲地哆嗦。于是乎,盛开的桃花落了大半,枝丫上的红绸带也掉了不少,惹得祈福的情侣心慌慌。
下一章: 天庭里的童话都是假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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