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回老家办点事期间,牙齿毫无征兆的开始疼,剧疼,芬必得都无法缓解,只好极不情愿的去看牙医,我对家乡的牙医没有偏见但不信任也是真的,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只有过一次拔牙经历,痛苦程度至今不敢回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看到长的类似于牙医的床,我都会瑟瑟发抖,成年后还是害怕,有回是去医院看智齿作怪的牙疼,叫号系统显示下一个就诊者是我了,就在这当口,我当机立断,拔腿就跑,狂奔出了医院。后来被老公抓回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仍然觉得,他无法共情我的痛苦。
去镇里的卫生院是相对比较保险的选择,牙科科室门口贴着公告,本科室每周一三五不门诊,多么奇怪的规定,不是可以直接说周二周四门诊,且是半天。疼得半死的我也升起了举报的心。我只好去街上找私人的牙医,最后选了一家打着日式无痛拔牙炫头的小诊所,其实仔细一看就是一家夫妻店,搬了一张牙床,几个玻璃的医药柜,看上去年过半百的女医生热情的接待了我,并询问我的症状,她让我躺到牙床上,我开始心里建设“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穿的白色工作服有药水和类似栀子花的淡香,让我感觉稍微放松了一些,她也和我聊天,大概看我的确太紧张了。她开始检查我的口腔,只开了一盏专用的灯,她几乎怀抱了我的头,我莫名的感到一种温暖,一种不同于爱人的拥抱,也不同于女儿的拥抱,是一种我感到温暖又极度舒适怀抱,好像是我渴望而没有得到过拥抱,任凭她说要在牙齿上钻个小洞,敷点药就可以了,我全程任她摆布,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疼,尽管结束的时候她开给我的药是按颗卖的,打开一盒药拆开,剪了几颗给我,说实话这样卖药我是第一回见到;尽管,回到上海后,专业牙医说,那个给你牙齿钻洞的真是个庸医啊,本来这颗牙齿是可以保住的哦,现在只能拔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恨那个小镇医生。
现实生活中我其实是很不习惯与人有身体接触的,尤其是陌生人。但有些情感是缺失是自已不易体察到的,比如一直从小生活在母亲非常严厉,父亲角色又缺失的情况下,习惯是可以培养的,我以为自己不需要了,但一直存在于心底某处,在一些特殊的场景下机缘巧合的被唤醒,奢侈的满足能抵消物理上疼痛。
借用李宗盛《越过山丘》里的几句歌词,其实也适用于亲情:还记得上一次拥抱是什么时候,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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