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经常去时堰饭店玩,或许是因为那些成缸的大黄鳝,用手往缸内一捞,滑滑的,握在手中有小孩膊子粗,然而不怕以为乐趣。有次大晌午看见一老头在店里吃炖蛋,满满一大碗。我问这大碗要多少钱,(那时大家都困难,能吃上这一大碗鸡蛋也很不错了)他说,哪全是蛋,是和着豆腐一起炖的,两毛钱。看着老头呼呼饕餮的模样,油亮八仙桌旁的我口水都流下来了。事物过去许多年,自己当家做主,几次揣摩做上这样一碗,重温儿时感觉,但事与愿违,豆腐与蛋炖熟总混不到一块,别提吃起来的味道了,总之失败得很。今天爱人回老家去了,饭点时自己又偷赖没去买菜,说不出是否是故意的,因为早上看到冰箱里有保鲜的肉、秋葵、鸡蛋,还有一方香豆腐。再做一次这样吃的愿望又油然而生,老实讲除此外,似乎还有一份把玩的心态,对于我,很少的烹饪经验手忙脚乱外看起来像是一场食材与调料party。三只鸡蛋打碎+少许麻油、生抽酱、几滴料酒、醋、一小勺盐,再+满匙麻虾酱~这也是刚刚冰箱扫货时发现的,商标注为本港的,加上它味道会另类些,这灵感其实也是一刹那来自往昔。镇子一大早,总有个提着小木桶打着髻的妇女,挨家挨户喊:“卖麻虾呃”,小木桶里面全是灰红色的麻虾籽,很浓稠。母亲有时打上一小碗,中午和到这炖蛋里面,兄弟们吃起来特别味美。但好奇怪,我从来没有把豆腐混着蛋炖这么不靠谱的想法说给母亲和爱人听,这也是人生一秘密吧!好了,现在将上面蛋与炸料拌和好,再+切成小方丁的豆腐块和小半杯温水,记住一定是温水哦!稍许搅拌后放入微波炉,八分钟,中火。喏,一大碗混着豆腐的炖蛋出炉啦,感觉怎么样,迫不及待地先尝上几口,味道挺不错,并且豆腐和蛋也融合到一处,让人傻傻分不清楚。突然想起来要写点什么,就拍成图片这样子。我想如果再洒上点绿蒜末,色感会更入眼些。生活的快乐就这么简单,好像重新孩提了一次,记忆底那些久远的人与物,油亮八仙桌子的陈年腊香,又袅袅般,绕着时光不散。

时堰老饭店又名公社饭店,六七十年代老有名,位于时堰西街,大门朝西,粉白外墙,店堂前后深达约二十米,油乌木柱间终年人声鼎沸。解放前后这身子是隆丰茶食店与一家茶叶店,南邻钱成大五洋百货,北接兴茂公布店,其间商贾云集,百姓戏称为“时堰肉心子”。上世纪未拆迁变菜场,满足了居民生活需要,时一政绩也。
可惜找不到了时堰西街老照片了,改传一张时堰小河西东眺的北街远景照。外乡人总昏晕晕分不清大小河西,以河宽大小为判常常叫反。其实是以居家开发早晚区分。为山桥(以前闸桥)过去即大河西,清道光时已成规模,近代标志物为汪丙炎少卿大院又谓汪少宅院,老供销社去处。
小河西时堰新桥路向西,新桥六七十年代还为老木桥,民国乡村建设时架设。记得西岸是时堰大队部拉丝厂,也曾火热。这块地标志性人物为桥东担水罗二,炎暑寒冬裤腿高卷,常年为镇上人家挑河水,孤苦一人,但住的房子倒不小,台阶颇高,昏暗的屋内只有一张破床,想来这房子或为当年分富户所得。这人忠厚老实,凡时堰人皆知,好奇怪的人文记忆。
照片是去年秋天拍的,岸景原汁原味,变革中倒也保持原貌。现在这些偏隅一角的红砖建筑,可是七十年代初时堰公社的“工业园区”啊,有福利厂玻璃品厂纺织厂糖厂等等,年久失修间亦可窥探革命经济建设之红火。偶翻相册,感慨之,特附于“炖蛋”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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